“好,那晚上就辛苦你在這裏陪著他了。”顧蘭薇很快會意過來,爽快地應下了。
人多,有些體己話,原本就不大好說。
又停留了一會兒,顧蘭薇便又轉身走回了病房。
江時與沒有立即跟過去,一來,這時候回去,仍舊是尷尬,二來,既然秦皓軒此時看上去如此“不需要”她,那她便將這時間花在需要做的事上罷!
於是,江時與回到車內,打開了隨車攜帶的筆記本電腦,和夏國那邊開了個視頻會議……
晚上八點的時候,顧蘭薇給她發了條信息,讓她記得調空調的溫度。
江時與看了一眼,便知道顧蘭薇這是在暗示著,他們現在已經走了。
打開車門,春寒料峭的夜晚,到底是冷的,一隻腳剛踏了出去,江時與便感受到一陣寒意襲來,也不知是身子冷,還是心更冷。
她是多麼迫切的,盼著他能醒來,盼著他能平安。
可是如今他終於死裏逃生了,卻用那樣的方式,將她一點點地推開。
江時與在原地晃了晃神,呼出一口白氣,關上車門,還是向著住院部走去。
病房裏,燈還亮著,很安靜。
江時與推開門時,秦皓軒閉著眼睛,也不知是睡著了,還是隻是在閉目養神罷了。
她於是輕輕地將房門關好,然後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
在他的床邊站著看了一會兒,他的樣子,像是睡得很安穩。
夢裏,大概沒有這次事故,沒有傷痛,也沒有……討人嫌的她吧?
他的睫『毛』很長,就像一把羽扇,好像能掃盡人間的一切不平。
閉著眼睛的他,沒有了淩厲的氣勢,平添了四五分安逸。
江時與這時候才發現,原來,她過去從不曾像現在這樣,仔細觀察過他沉睡的模樣。
她的心中,又不免生出了幾分動容。
也許,真如顧蘭薇所說,秦皓軒的反常,隻不過是死裏逃生後,人的一種情緒波動罷了。
她輕歎了一口氣,上前替他掖好了被子,又將中央空調的示數調到適宜的溫度。
做完這一切以後,她關上了燈。
就在江時與轉身,借著窗外的月光,想要從櫃子裏取出『毛』毯時,她的手臂,突然被人一把握住。
“你……”
江時與打了個寒顫,轉身吃驚地看向了秦皓軒,“你還沒睡?還是說,是我吵到你了?”
秦皓軒沒有說話,隻是麵『色』鐵青。
在月光的照映之下,他那張原本就冷峻的臉,顯得更加無情。
而那雙原本對她總含著神情的眼睛,現在,仿佛也隻剩下了仇恨。
仇恨?
當江時與從他的目光中解讀出這兩個字時,她有些被自己的想法給驚到了。
怎麼可能!
“大……”她習慣『性』地就要這樣開口叫他,忽然又記起了今天他冷漠的告誡,話到嘴邊,江時與立即改口道:“你怎麼了,是有哪裏不舒服嗎,我幫你叫醫生。”
說著,江時與便想著要掙脫開來。
不知怎的,她突然,覺得有些害怕這樣的他。
可誰知,秦皓軒卻握得更加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