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女子正坐在角落出,手裏拿著一把梳子,細細的磨挲著,時不時梳一下自己的發髻,全然感受不到這裏環境的髒惡。
顧清言看的一時有些呆了,目光遲遲移不開,直到胳膊被捅了捅,伴隨著一聲遲疑的話:“姑娘?你怎麼了?”
顧清言怵然間回了神,看著紫竹疑惑的臉龐,搖搖頭,“沒事,剛才在想事情,我們走吧。”
紫竹點點頭,轉身繼續帶路。
顧清言轉身之際又向那個女人的方向望了一眼,剛才紫竹的叫聲引來許多矚目,正巧那女人也在看顧清言。
四目相對。
那女人的雙目讓顧清言心狠狠悸動著,呼吸不自覺加快。
好像……好熟悉……
顧清言心底反反複複都在回味著那熟悉的感覺,細細的咀嚼。
紫竹帶著她到了牢房前,熟門熟路的從懷裏掏出鑰匙,打開牢房的門。
顧清言一走進去,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忍不住皺皺眉頭看向躺在地上的女人。
此刻的淑妃雙眸緊閉,臉頰泛著駭人的蒼白,嘴唇幹裂上麵起了不少死皮,身上穿著髒亂的囚服,一頭黑發更是亂到了極點。
昔日高貴美麗的形象全然不在,隻剩下那滿身的狼藉,顧清言心底升起一絲憐惜。
紫竹看到淑妃眼淚就啪嗒啪嗒往下掉,跪在淑妃的旁邊,作勢就要去喊她。
顧清言製止了,紫竹雖不知道顧清言的用意,但還是退到了一旁。
顧清言明白,今天晚上叫自己來是紫竹的主意,淑妃並不知情,或許她不希望自己看到她這般狼狽的樣子,暗地裏為她挽留一點那驕傲。
細長的指尖搭在她的脈搏上,顧清言把了許久,又看看她下身的汙穢,眉頭皺了許久,遲遲沒有鬆開。
歎了一口氣,顧清言轉身對紫竹說:“皇上知道她腹中有胎兒嗎?”
紫竹搖搖頭:“娘娘懷孕的事情,除了我們三人無人知曉。”
“她的這個情況已經有先兆流產的跡象,日後好好養著,都不一定能保住這個孩子,但若是再在這裏待下去,那是肯定保不住的。”
顧清言說完,又看向那地上的女人,深吸一口氣,回想著剛才自己把脈時的情況。
胎兒的脈搏時有時無,若是不好好修養,那麼這個孩子也肯定是保不住了的。
紫竹癱坐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顧清言猶豫還想說什麼,卻終是沒有說出口。
半晌後,從袖子裏掏出兩瓶白色的瓷瓶,白皙的小臉兒盡是不忍。
“我知道你家主子不想留這個孩子,這兩瓶藥,一個可以暫時保住孩子,讓她能多撐一段時間,一個是……流產的”顧清言抿唇看著紫竹。
“若是真的不想要,趁孩子還沒有成型盡早流了吧,那樣……對誰都好,若是等孩子自己掉了,那樣她的子宮裏會有殘留的淤血,對她的身體不好,至於怎麼選擇,就看你家娘娘了。”
顧清言覺得此刻很殘忍,將一個選擇題就這樣留給了一個母親,孩子可是天下所有母親的命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