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嬤嬤一條子一條子接著打,那次顧清言出了錯,便毫不留情,直到顧清言死撐住才沒有再次挨打。
單單是一個跪著的動作,顧清言就已然挨了好幾板子,半個時辰下來,全身都是火辣辣的痛感,顧清言額頭都已經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水。
接下來便是見皇行禮,見妃行禮,見王行禮等繁瑣的規矩,然後便是坐姿,站姿,甚至連睡姿都一一教了下來。
亥時。
此刻的顧清言身上已全然沒有一塊好處,就連掌心都隱隱腫起,而她現在還不能休息,手裏捧著一本《禮教》,眼皮上下打著架,幾乎昏昏欲睡的念著。
而花嬤嬤就站在自己的身旁,看著顧清言快要睡著的時候,便一板子打醒,顧清言好幾次都在一陣疼痛感裏驚醒。
然後揉揉發脹的眼睛,繼續念。
水香和小順子便在殿外陪著,包括所有香積閣裏的奴才,主子不睡,下人豈有先眠之禮?!
等到了正午十二點半,支撐不住的顧清言終於是將手裏的書丟掉,然後一頭栽倒在麵前的木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殿外是水香看到這一幕,差點忍不住衝進去,卻被身旁的小順子拉住,暗自對著水香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而站在顧清言旁邊的花嬤嬤毫無表情的搖搖頭,暗自覺得自己上午覺得顧清言聰明簡直就是瞎了眼,高高的斜昵一眼顧清言,沉聲道:“水香!”
“奴才在。”水香聽到花嬤嬤在喚自己,神經不由自主的繃成一條直線,跌跌撞撞的跑進殿內,趴在花嬤嬤腳下。
“扶公主回去休息吧。”花嬤嬤低低的說了一句,然後從地上撿起那本《禮教》轉身離去。
水香見花嬤嬤離開,兀自鬆了一口氣,連忙扶住顧清言的胳膊,低聲喊:“公主?!公主?快醒醒,回去睡吧,這裏涼!”
顧清言迷迷糊糊的“嗯”了好幾聲,費力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兒,呢喃著道:“花嬤嬤呢……我還沒念完《禮教》呢……好困……”
說著,便張大嘴巴打了一個哈欠,將下巴搭到水香的肩上,顧清言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
“花嬤嬤走了,她叫奴婢扶您回去睡覺!”水香說完以後,便聽到顧清言輕微而綿長的呼吸聲。
有些心疼的笑笑,便招手叫來幾個小宮女,幾人齊心協力將顧清言抬了進去。
水香是最後一個離開的,她脫了顧清言的鞋襪,又給她換上裏衣,又用熱帕子給顧清言洗臉,等一切完成後,已是夜深了。
水香吹滅燈火,悄然離開。
殿外的奴仆們都散了,水香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安靜,悄然遍布整個香積閣。
顧清言忽然驚醒,背後猛然出了一身冷汗,睜眼時,麵前便是一片黑暗,顧清言粗粗的吐出幾口氣,閉了閉眼。
剛才忽然又夢到一個奇怪的場景,她看到南門晉殺了自己的父母,然後血洗丞相府的場景,背後的冷汗幾乎浸濕單薄的裏衣。
這已經是第二次夢見這個景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