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言回想自己昨日與禮部交接的流程,先是要去給曆代祖宗上個香,祭祀一番,然後再去乾安殿接受冊封,其實說起來也是挺簡單,但單單就這兩項工程,也便可以忙活到晌午了。
顧清言腦子裏亂七八糟不知道在想什麼,忽然,轎子停了下來。
顧清言失神的往前看去,明明離祭祀的地方還有大半截,但不知道轎子為何不走了。
文官皆是身穿紅色官袍,分列兩排站好,在看到顧清言坐著明黃色的轎子時,都不禁紛紛轉頭對望,竊竊私語。
那動作大的,仿佛顧清言看不見似得,水香慢慢扶著顧清言下來,低聲在她耳邊提醒道:“公主,這半截子路要走過去,奴婢不能扶您。”
顧清言略微一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也恍然想起來,禮部的人似乎對自己交代過了。
唉,自己一轉眼就給忘了。
托著沉重的頭冠慢悠悠的朝著六角鼎走去,顧清言的血紅色長袍的裙擺長的要命。
水香低著頭跟在顧清言身後,時不時擺弄一下繁重的裙子。
“臣等參見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臣等參見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臣等參見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一個個文官接連跪下行大禮,雖然心底有著不願意,但麵上依舊是不動聲色,畢竟這朝代還是姓程的。
六角鼎擺放在最高處,下麵皆是樓梯,顧清言需要三拜九叩方才可以到達頂處。
先是第一拜,六角鼎旁邊站著個頭發花白的文官,麵色凝重,手持一卷幾乎有顧清言半個人高的卷宗。
斜眼昵了一眼,低聲喊道:“第一拜,祭天——”
顧清言應聲跪下,手持裙擺往前一甩,穩穩的跪了下去,接著便低頭叩首。
好幾次,那個頭冠都搖搖欲墜,顧清言不得不用手扶著,方才不掉下來。
烈陽當空懸照,萬裏無雲。
三拜九叩完畢之時,顧清言額頭已經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嘴裏細微喘著氣,嗓子如同火燒一般,火辣辣的痛著。
那文官似乎看不見一般,立即就進行了下一項,拿出三根有顧清言小拇指粗的香,遞給她,水香給顧清言點上。
顧清言個胳膊腿已經酸痛的不得了,強忍舉著,等文官念完一大片亂七八糟古人雲之後,顧清言方可插香。
那文官不緊不慢細細念著每一句話,仿佛格外認真,顧清言跪著,雙手舉著香,恭順的聽著。
旁邊的水香聽的很是著急,這樣下去,可不得念到晚上!
但著急也沒辦法,這念詞的文官是個德高望重的人,任誰也不敢輕而易舉的打斷,更別提水香這個小小的丫鬟了。
顧清言漸漸感覺到一陣頭暈炫目,可恨那文官竟然還沒念完,而詞竟然也隻讀了一半而已。
用力的甩甩頭,顧清言繼續認命的聽著如同催眠一般的句子,眼前漸漸一陣一陣眩暈。
忽然,顧清言隻聽見一聲:“禮畢,敬香。”如同天籟之音一般,可真是救顧清言如水火中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