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那些年裏,自己的心裏布滿了仇恨,但不僅沒有報仇,反而將自己搞得滿是是傷。
像是一束陽光忽然照進了心裏,顧清言覺得豁然開朗,不管如何,這總歸是自己的人生啊,為什麼要活的這麼不開心呢?
他不是就不是吧,爹爹娘親也不願意看到自己過得這般生不如死吧,也肯定不會希望自己過得不開心。
至於仇恨,自己會報的,但如今不是時候了。
凶手還未查清,真相還未得到,顧清言想,這件事情,或許隻有程昭義可以解釋全部了。
但現在,他是死是活還不清楚,顧清言也沒有那個能力和精力去查清楚。
就這樣吧……
顧清言釋然的笑了笑,抬眼便撞進北棠風的眼裏,看到他眼底的小心翼翼,顧清言揚起一個明媚的笑容,然後下一秒就被人狠狠抱進了懷裏:“你回來了是嗎?回來了對不對?”
北棠風帶著惶恐與驚喜惴惴不安的說著,顧清言並未說話,隻是抬起手安撫性的在他的脊背上拍了拍,示意自己想通了。
但這個動作對於北棠風而言是讓他覺得,她對自己敞開心扉了。
驚喜像是海浪一般,一層一層的將自己淹沒,北棠風抱著顧清言的手有些顫抖。
自那以後,顧清言不排斥北棠風了,偶爾還會對他粲然一笑,但依舊不開口說話。
北棠風認為,會好的,現在她可以對自己笑,那日後也一定會跟自己說話,他相信一切都會慢慢變好的。
但他卻不知道,這是顧清言在對著他做出告別。
就像得了“厭食症”的人在某一天早晨忽然吃了兩口飯,這樣“變好”的症狀會給人帶來一種錯覺,以為他要好了,以為一切都會向好的方向發展。
可殊不知其實這是對他做出的一種訣別。
顧清言亦是,她笑了,不排斥北棠風了,隻是因為她心裏釋然了,她不想要再糾結了。
不管北棠風是不是自己曾經的竹馬晉哥哥,都不重要了……
北棠風以為的向好的方向發展的想法,在這一天早上麵對空蕩蕩的房間時,恰然而止。
顧清言離開了,沒有一句道別,隻有桌子上一張孤零零的紙條,上麵寫著:“已走,勿念。”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是讓北棠風的心被狠狠撕扯,無意識的將手裏的紙條捏爛。
北棠風像是一匹脫韁的野馬,立即狂奔而出,試圖想要從茫茫人海中找到顧清言那一抹清瘦的人影。
然而這一切都不過是徒勞,他注意到了,船上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根本就沒有動過的痕跡,說明顧清言早就在昨天晚上的時候離開了。
北棠風眼眶泛紅,頭一次感到茫然。
如今,顧清言離開了,他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了,最起碼她在的時候,北棠風一直再考慮自己要帶著她去哪裏。
去哪裏才可以讓他過上以前那種無憂無慮的日子?
去哪裏,才可以讓她綻放出肆無忌憚的笑容?
但是,自己好像考慮的太久了,搞得女主人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