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頭告訴我，周瘸子來找我了。
“周瘸子？哪個周瘸子？”我的印象中我好像不認識這個人。
鋼頭瞥我一眼：“你說哪個周瘸子？以前在紅粉一樓做生意，我和小正、駱飛剛到深市和你一起打的第一架，你在他大腿上捅了一下的那個周瘸子！”
我愣住了。
鋼頭的話迅速勾起了我幾乎已經忘卻的記憶。
周瘸子，曾經紅粉一樓幾個雞頭中的老大，我正是搶了他的位置，才在紅粉站穩腳跟。
當初，我和周瘸子幹的那一仗我完全可以挑了他另外那條沒有瘸掉腿的腳筋，讓他徹底變成雙腿殘廢，可我一時心軟，隻是在他的大腿上捅了一刀。
“他找我？幹什麼？”我看著鋼頭：“他那條被我捅了一刀的腿廢了嘛？”
我記得很清楚，周瘸子被我捅了一刀之後，他的小弟扶起他離開之前，我說過讓他滾回老家。
他難道還繼續待在深市？
鋼頭搖頭：“你那一刀可能沒有傷到他大腿上的要害，現在好了，依舊隻瘸著一條腿。他來找你是要吞掉咱們的站街女市場。”
“吞掉咱們的站街女市場？”我一口喝幹杯子裏的酒：“草，怎麼想的！這算是來報複我嘛？”
駱飛在一旁開口：“耗子，這事兒你可別不當回事兒，這幾天我和鋼頭找人摸了一下他的底兒，周瘸子現在可今非昔比，勢力不小。”
他告訴我，那次周瘸子被我趕出紅粉帝國以後果然是繼續留在了深市，隻不過租住在了離大田區相對較遠的龍安區，也算我了避我。
“他那個女人小咪挺不錯的，一直還跟著他，最開始兩人靠著手頭一些積蓄生活，但過慣了大手大腳的日子，幾個月後兩人積蓄就花完了。”
我一邊啜著茶，一邊聽駱飛說，心裏卻隱隱有種這次周瘸子卷土重來絕對棘手的感覺。
擁有的越多，我現在越是沒有以前那樣什麼都不在乎的膽量。
“小咪以前就是做公關的，不多久就被逼的重操舊業，不過她雖然還有點兒姿色但年齡大了在夜總會裏競爭不過年輕的姑娘，於是做了站街女！”
“你說什麼？小咪去做了站街女？”我微微吃驚。
我還記得我第一次在紅粉一樓大廳裏見到她時的樣子，她穿一身黑色西裝短裙，細長的腿上裹著煙灰色絲襪，腳上一雙尖頭商務細高跟女鞋，很有熟婦的韻味。
這樣一個“高貴”的女人，肯為了周瘸子去做站街女，在那些低收入的民工、菜販什麼的身體下扭動，我不由有些敬佩她。
“對，小咪去做了站街女。不過她是個精明的女人，很快就看上了站街女龐大的市場，這個市場那時候被忽略了，還沒人做，於是慫恿周瘸子來做站街女的生意。
“周瘸子召集了以前跟著他的一些手下，很快就把龍安的站街女收在了手下，到去年年底的時候，周瘸子已經收了龍安、大崗以及北湖三個區的站街女市場。”
“我草，撿漏了。”我感慨了一句。
深市整個站街女市場其實是十分龐大的，每個區都有，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這個市場並沒有人統一做。
實際上就算是在我所在的大田區，我也隻是統一了我附近這一片兒的站街女市場，充其量占據整個大田區站街女市場的三分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