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鳳祁多凶險,鎮南王竟也不給我留些退路?!”她挑眉質問。
歌風輕麵色不變,語氣卻多了幾份陰翳:“兵權是交由聖帝處置而非本王,郡主可不要為難本王。”
風華郡主仍舊沒有鬆手的意思,眼見著兩人陷入僵持,不防一旁傳來一道笑聲:“王爺說的不錯,郡主還是不要為難王爺啦!”
通往荷亭的小徑上,一名男子搖著輪椅而來,腿上放了一方折扇,相貌不算英俊卻也清秀幹淨,一頭隨意披散的長發平添幾分雌雄莫辨的意味,卻也讓人看了難生厭煩。
“哼!”風華郡主冷哼一聲,竟依照其言鬆了手。
一見是來人是他,歌風輕早已笑麵相迎,朝他揖了一禮:“幾日不見,晏先生倒越發灑脫了。”
晏揚歌向他還了一禮,“晏某見過王爺。”
歌風輕自知他不是為給自己解圍而來,令牌既已拿到,當下轉身離開:“小王還有些軍務還未處理,不能陪先生久坐了,先行告辭。”
“王爺軍務繁忙,何須顧及草民,恭送王爺。”
待他走遠,風華郡主憤而一拳打在石桌上,震得桌上瓷杯獵獵作響,恨聲怒道:“除了犧牲女人做交易,聖帝還會不會些別的?!我若生為男子,豈容他歌風輕放肆!”
“說是犧牲,未免言之尚早。”相對風華郡主的激憤,晏揚歌倒顯得很平靜。
她心中怒氣激蕩,雙手死死地摳著石桌邊緣:“削了兵權,和親鳳祁,我一個女人無權無勢,此生還能有什麼出路!”
晏揚歌拿起桌上的蜜橘剝了起來,唇邊浮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郡主此言差矣。”
風華郡主一怔,偏頭問道:“難道先生有辦法讓我不去和親?”
“晏某何德何能,能讓聖帝改變旨意。”他笑笑,從袖中拿出一份詔書遞到她眼前:“隻不過聖帝陛下也給了我一份‘賞賜’罷了。”
風華郡主接過翻閱,倏而她目光停在字裏行間的“帝師”二字,將聖昭狠狠一合咬牙咬得腮幫都鼓了起來。寧王對外聲稱與她聯姻,卻借此機會向聖帝提出邀晏揚歌至鳳祁,出任帝師,謀兩國共好!
驀然她眼中怒火迸濺,指節摳得泛白卻似全然不覺疼痛,好一會兒才逐漸鬆開,連連冷笑:“聖帝居然會同意這種要求,他不知你若當真不遺餘力相助鳳祁,錦繡兵敗如山倒隻在彈指揮間罷了!”
“郡主知道的聖帝豈會不知。隻是吃定了郡主與我多年交情,斷定晏某不會背叛罷了。這樣一來,晏某擔任鳳祁的帝師對於錦繡來說,可算得上有千般好處。”
“是我連累先生了,若不是我當年強留先生在軍中,今日先生也不至被卷入這些下作的皇權鬥爭中!”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她焉能看不出讓寧王“一見鍾情”的是誰!
“郡主何須自責呢,這兩年若無郡主相伴,晏某獨居山林中卻也少了許多樂趣。”晏揚歌不以為意地擺擺手,佯作惋惜地歎道:“鳳祁如今五王奪權,局勢亂是亂了些,捋一捋還是保得郡主周全的。既然他們執意請我去誤人子弟,我也隻好勉為其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