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目光掃到不遠處的亭台時,錢王頓時眼前一亮,“晏兄!”
晏揚歌望過去,他已走到了石子路上,幾步踏進亭台,“晏兄,可算是找到你啦!”那小廝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晏揚歌拂手示意他下去。
“渝青二州的漕運風波可平息了?”晏揚歌上次來時,正值渝青二州的漕運形勢最為緊張的時候,而錢王當時運了一批時鮮到青州,青州方麵卻不肯交由渝州儲運,要是繞路得繞上兩倍的時間,貨物早壞了。
看錢王被這事攪得焦頭爛額,晏揚歌便給他出了個治標不治本的方法,讓他揪著青州漕運司使的小辮子去辦事,這才將貨物運到盛京。
此刻見了麵,自然要先關心一下。
錢王拖過一條凳子坐下,一手拍上桌子:“平息個屁!就因為渝青二州爆發的漕運事件,盛京的果蔬價格漲了三倍不止!”
“你不正好趁此時大賺一筆?”晏揚歌打趣道。
“晏兄就別取笑我了,果蔬價格居高不下,盛京民眾怨聲載道,不出三月朝廷必定介入,那我不虧死!”錢王說完,忽又直起身軀,興奮道:“晏兄,你這次來可趕上大熱鬧了!”
晏揚歌一挑眉,錢王愛看熱鬧是出了名的,掛著個王爺的頭銜,哪家的熱鬧他都敢看。熱鬧看多了標準自然也水漲船高,他說是大熱鬧就一定不會小到哪兒去。
“廷尉府的人瘋了!居然把盛京大小官員給抓了個遍,連輔國公都給抓了起來!”錢王嘿嘿一笑:“而且最有考究的是,被抓的那些人,明裏暗裏都是支持太子的!甚至連詹事府的人都有!”
“這倒確實是個大熱鬧。”晏揚歌幽幽說道,“那太子可算焦頭爛額了。”
錢王猛一拍大腿:“豈止太子焦頭爛額!寧王素來與太子不和,這次被抓的一邊倒都是太子的人,涉及栽贓陷害就數他嫌疑最大,這兩天寧王府的門檻都快讓廷尉府踏破了。”說罷又神秘兮兮地湊近晏揚歌:“你猜,是因為什麼事兒?”
“唔……明目張膽地抓了數位權貴,連詹事府都被拘了人,這是把太子往死裏得罪,若非國主授意,廷尉府不會如此不遺餘力。”晏揚歌似乎早有思量,笑道:“我猜還是老問題,細作。”
“不遺餘力四字算是說到點兒上了。”錢王咂咂嘴,似驚歎於廷尉府的作風:“廷尉府這次算是下了血本,連最後的班底兒都出動了,真假不論,照名單抓人。也不知他們哪兒來的名單。”
晏揚歌不置可否地搖搖扇子,忽然問道:“昨日進城時,怎的不見你和宸王?”
“啊?”錢王回過神來,嗤道:“我每天那麼多賬本要看,哪有時間去城樓。至於老三麼,他就是想去,父皇也不能讓他去啊……”
晏揚歌唇邊浮起一絲笑意,也對,宸王好男色是整個北隅出了名的,若國主讓他去城樓觀禮,說不得他便帶上個小倌一同出席。
“皇室早就不管我和老三了,這樣也好,我就可以專心經商了。”錢王笑嘻嘻地搓了搓手,引來晏揚歌的無奈搖頭。
皇家人誰不為了皇權打得頭破血流,偏偏錢王生來就不是個做官的料,政務處理得一塌糊塗,做起生意來反倒蒸蒸日上。到最後索性主動請辭,掛了個空頭王爺的名號經商到現在。
“誒?那個會攝魂術的女娃呢?不是整日都賴在晏兄身邊嗎?”錢王左右張望起來,晏揚歌折扇將他視線擋了回來:“這才是你今天來找我的原因吧?”
錢王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訕笑一聲:“一半一半。”晏揚歌無奈地搖搖頭,道:“靈惜過兩天到,不過你別想再拐了她去幫你騙錢。”
“咳!”錢王幹咳一聲,正欲狡辯幾句,忽聞苑外傳來陣陣車軸滾動,錢王站起身來,“既然郡主回來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晏兄得空記得來錢王府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