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麼巧,四弟居然和晏先生碰到一起了。”太子最先開口,雖在笑,但半數幕僚被下獄讓他整個人都透著一股遮掩不住的陰沉,說是碰到,但誰都看得出錢王早就與晏揚歌相識。
錢王什麼人,全身上下唯獨那張嘴巴最厲害,當即軟軟地頂了回去:“太子殿下多慮了,隻是臣弟當初在生意上遇到些問題,晏先生替臣弟解圍而已,這才相識。”
“哼。”太子鼻間冷哼一聲,明顯的是有些不大相信。
見狀,站在旁邊的幾位朝臣趕緊找了個理由將錢王架到一邊,拉著他問東詢西,十句有八句都是打聽晏揚歌的消息。
錢王雖不愛應付這種場麵,但並非不擅。此時逼不得已要跟這些官場老狐狸打交道,打起太極來全然不落下風,一張嘴招呼八個人還能麵麵俱到,生意場上的八麵玲瓏發揮得淋漓盡致。
錢王一走就給太子騰出位置來,寧王不在,他盡可風度翩翩地與這位麒麟軍師談文論識。不時湊過來幾名官員,晏揚歌雖不如錢王那般遊刃有餘,卻也能周旋其中談笑風生,親切中卻又隔著一層淡淡的疏離。
聊了少時,來賓已開始三三兩兩地往宮門踏去,錢王適時地推了晏揚歌欲往宮門行去。剛轉身,太子狀似無意地提道:“先生來京中也有些日子了,可曾聽說吾弟寧王涉嫌勾結細作一事?”
晏揚歌淡淡一笑:“前些日子,寧王還找來行館與晏某訴這樁苦呢,也算是略有耳聞。”
太子作訝異狀:“是嗎?我說他怎麼突然開竅想出借刀殺人這麼個好辦法,愣是趕在護國四庭之前將漕運都督處置了,若真如此,他倒真該好好謝謝先生,若不然,他身上的罪名除了勾結細作又要多添上一筆了。”
太子這話可算得上極為直白的質問。
晏揚歌波瀾不驚,寡淡一句便駁了他的質問:“晏某也認為寧王殿下很聰明,竟能從晏某的家常話中琢磨出這麼好的計策。”
太子先是怔了一怔,繼而便是露出了笑容來,似對晏揚歌的回答頗為滿意,轉身步入了宮門。
太子稍微走遠些,錢王再也忍不住低低笑了起來。
晏揚歌偏頭:“怎麼?”
錢王似乎忍得很辛苦:“別說你沒發現他的自作聰明。”
晏揚歌也笑了,寧王和漕運都督勾結一事隻有少數幾個寧王的心腹大臣知道,太子是如何得知的?隻是不知,是寧王麾下的哪位和合者當起了雙麵間諜?
瞥了眼錢王,“想笑,笑便是,太子已經走得很遠了。”
就在錢王一隻腳已踏進皇宮之際,忽聞陣陣吵鬧聲,聲音雖不大也足夠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引得太子去而複返,所有人都往那處看去。
晏揚歌也不例外,隻是有一瞬,他的臉微微變了顏色,在場無人察覺。
是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