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寧王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太子恨得咬牙切齒,恨不能衝上去痛痛快快地踹上兩腳。
寧王與侍衛抬著晏揚歌剛進殿,便收到來自殿中臉色各異的目光。對這些吃不準他與晏揚歌關係的眼光,寧王盡收眼底,與晏揚歌談笑時的模樣不禁愈發熟絡。
三三兩兩地方才入了座,晏揚歌剛入座,殿內的高談闊論便漸漸轉為了竊竊私語。他看過去,隻見宸王神色窘迫地站在殿中,而殿中賓客則是滿臉鄙夷嫌惡,更有武官已經神色輕蔑地譏笑出聲。
晏揚歌在環顧一周後微微蹙起了眉,不知是因宸王常年缺席導致禮部無意為之,還是有人有意要給他難堪,偌大的祁乾殿中賓客滿座,竟沒有給他備下位置。
宸王尷尬地站在殿中,承受著來自四麵八方的中傷,竟是如此孤立無援。
寧王雖不想理會宸王,但礙於晏揚歌在場,更有太子的前車之鑒,他還是佯作不悅地喝問了禮官:“宸王的位置呢?”
那禮官哪見過這陣勢,禮堂是禮部在布置,他如何答得出來。當下也哽在原地。
寧王作勢要叫禮部來問:“把布置禮堂的人給我叫來!”
錢王鐵青著臉,正欲開口邀宸王同坐,晏揚歌的聲音已先他一步響起:“吉時快到了,叫禮部重新布置也來不及了,宸王若是不嫌棄,便與晏某同憩一座如何?”
此話一出,殿中竊竊私語戛然而止,連錢王也愣住,皆看向晏揚歌,晏揚歌神色如常地笑著。
寧王眉頭不著痕跡地蹙了一蹙,很快便散開來,隻當晏揚歌想做個順水人情。
宸王坐下沒多久,忽聞殿外禮官高呼:“風華郡主到——”
殿內目光霎時集中在殿門,風華郡主緩緩踏進祁乾殿內,剛踩上撒滿花瓣的地毯,及地的裙擺便如水波般溢開,腰間的佩環叮咚撞響。
寧王神色間是毫不掩飾的驚豔,他聯姻的目的雖是晏揚歌,但不可否認的是,風華郡主的確是一位巾幗美人。
寧王攜著風華郡主往殿內走去,向國主行跪拜大禮。禮畢,禮官的高唱應聲響起:“對飲巹酒。”
一旁托著酒杯的宮人恭敬上前,穩穩地將盛了美酒的合巹杯遞給寧王和風華郡主。
飲完合巹酒,又向國主奉了茶,一係列的繁文縟節折騰完畢後,當禮官那一聲長長的“禮成”響起,殿內貴賓們的交談聲逐漸停了,眼光俱都有意無意地看向晏揚歌。
晏揚歌的冊封禮與風華郡主的婚禮是同期進行的,婚禮已經禮成,接下來就該是晏揚歌的帝師冊封典禮了。以晏揚歌的年紀而論,若真冊封成為帝師,他可算是北隅開國以來最年輕的帝師了。
鳳唳天給一旁禮官使了個眼色,禮官會意唱道:“帝師冊封典禮開始!”
太子趕緊見縫插針地溜到晏揚歌身後,待禮官音落,他便推了晏揚歌走到大殿中央,再退到一側觀禮,狀似無意地觀察晏揚歌的神態。
因晏揚歌行動多有不便,所以這場冊封典禮也省去了許多環節,經由一些列繁瑣的禮節,當禮官接過聖旨宣讀時,已顯倦意的晏揚歌微微鬆了一口氣。
“……特冊封晏揚歌為吾北隅第十九任帝師,輔佐皇子處理政務,規正皇子德性品行。欽此!”
殿中的氣氛在聖旨宣讀完畢後逐漸詭異,帝師,顧名思義就是帝王的謀師,鳳祁每曆一朝都會冊封一名帝師,而國主將帝師指給了哪位皇子,幾乎就等於讓他坐上了半張龍椅!而這一次,國主隻說冊封晏揚歌為帝師,卻並未指明做誰的帝師。
滿殿賓客麵麵相覷,俱都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國主的神情,一時誰都摸不清他的心思。反觀當事三人,寧王麵色有些難看,太子悄然鬆了一口氣,晏揚歌則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
國主似全然未見群臣的異樣,單手撐在龍案上打量了晏揚歌許久,才饒有興趣地問道:“晏先生的行動如此不便,可是染上了何種頑疾?”
晏揚歌看了一眼蓋著羊毛毯的雙腿,笑答:“回國主,隻因晏某幼時頑劣,誤服藥物,才致雙腿癱瘓至今。”
話音方落,寧王心中便有了計較。
從婚禮開始到冊封典禮的結束,雖出現了不少插曲,但終歸不是什麼大事。正當晏揚歌疲倦地揉著眉心以為終於結束時,卻來了一個最大的意外。
“宸王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