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不知從何處得知蕭瑤要搬離帝師府的消息,太子一早便帶人侯在帝師府門口,還牽了三輛馬車,打算給蕭瑤裝行李用。
除此之外,國舅身後尚還立了一隊人馬及三輛囚車,裝著這些天在街上抓來的嫌犯,人數多達二十餘人,現下全被裝進遮了黑布的三輛大號囚車。
太子聽聞蕭瑤是因為晏揚歌遲遲無法找出凶手,而與之鬧翻,他便尋思著遇刺當晚黑燈瞎火的,若這些人中真有個把人讓蕭瑤看著像凶手,殺了消氣修複蕭瑤與晏揚歌的關係。就算沒有,那也算賣了晏揚歌一個不大不小的人情,這樣的人情積累得多了,大事成矣。
然而太子剛到沒多久,恰逢寧王連夜調製好了祛除蕭瑤身上傷疤的凝膠,帶著綠蠻和數名侍衛,及幾名老太醫趕到帝師府。
仇敵見麵分外眼紅,寧王嘴上向來不饒人,立馬就諷刺開了:“喲!皇兄哪日不是日上三竿才更衣,今兒個怎麼起了個大早,莫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二弟也不差啊!看這雙眼烏黑氣血不繼的蠟色模樣,怕是又不知到那煙花地的哪閣哪樓裏顛鸞倒鳳,縱欲過度了吧!”太子本就是個半點不肯吃虧的,立時就譏誚了回去,末了還要添一句堵:“不好好在家補虧空,出來亂跑什麼!”
“你——”寧王險些讓太子一句話氣得噴出血來!正要破口大罵,帝師府內就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
帝師府內,蕭瑤白紗蒙麵,遮住了大半的臉龐,快步疾行。一大群丫鬟跟在蕭瑤身後提著行李,幾番對視欲上前勸解,皆被蕭瑤陰沉得厲害的臉色嚇得退了回來。
晏揚歌則被靈惜推著,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
開門的聲音響起,蕭瑤冷眼看著門外橫眉冷對的兩方人馬。
太子一眼就瞧見了蕭瑤,一步下馬,三步並兩步地走到門前,“蕭瑤姑娘來得正好,這幾日本宮與國舅親自駐守城門抓了幾名嫌犯,蕭瑤姑娘隨我一並看看,其中是否有那夜行刺姑娘之人,若有那人在,本宮立馬將之五馬分屍,給姑娘出一口惡氣。”
蕭瑤漠然看向那三輛黑布遮蓋的囚車,少時,目光調轉帝師府,冷笑:“這其中有沒有凶手,帝師最清楚,太子一問便知。”
太子一懵,關帝師什麼事?
見太子吃癟,寧王心中暗喜,綠蠻不失時機地從袖中摸了個瓷瓶出來,遞給隨行丫鬟,那丫鬟了然地點點頭。
隨即行至蕭瑤麵前,將瓷瓶恭敬地雙手呈上:“見過姑娘,這是我家王爺與幾名宮中禦醫連夜調製的舒痕凝膠,據說祛除疤痕有奇效,望姑娘收下。若姑娘用了能再度展露笑顏,也不枉費了王爺一番辛苦。”
晏揚歌在門內聽得清楚,到底是寧王更有腦子些,又有綠蠻從旁相助,比起太子邀功般的迫切比起來,要遊刃有餘得多。
蕭瑤到底是女子,沒有哪個女子不關心自己的容貌,眼角餘光幾度瞥向丫鬟手中的瓷瓶,繼又抬眼看了看左方不遠,坐在車轎上的寧王。
雖說是做戲給晏揚歌看,但寧王也著實為了蕭瑤的一身傷費了一番心思,守著幾名禦醫試了一天一夜,才將這凝膠調製出來,站在那裏穿得再是光鮮,也遮不住臉上的疲憊,更為丫鬟的話增添幾分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