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他身後的兩排司巡皆哄笑起來,看那見怪不怪的模樣,顯然已不是初次看白馴調笑綠蠻了。綠蠻眉頭微蹙,這人生得一副玉質金相的相貌,偏得了副恬不知恥的性格,語調愈發冷冽:“賭注是什麼?”
“人群眾多,不好宣之於口。”白馴示意她上前些,她靠近兩步,猛的被他扯進懷中,綠蠻剛要側臉避開他灼熱的氣息,忽的臉色一變,複又消逝,快得像是錯覺。
白馴擁著她腰,笑得像隻**成功的貓:“可願交換麼?”綠蠻掙脫他,退開兩步,嘴角扯出一個冷笑:“與我無關之人,要殺,殺便是。”
聽到這兒,眾司巡的神色都有些怪異,其中一人以眼神示意,那意思:說到底不過是一百兩銀子的事,有什麼不好宣之於口的?占人姑娘便宜便算了,怎麼還扯上打打殺殺了?
另一人以眼神回他:你懂什麼,這叫情調!
白馴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似乎一早就料到她不會同意,“真是狠心啊,虧得胡媚還一心一意念著你呢。”綠蠻不為所動,但見白馴歎了一聲:“罷了,不願便不願罷,這人既然是你要的,我也舍不得你再追著他跑上半個盛京,帶走吧。”
綠蠻聞言上前,欲從他手中接過那狼狽的侍衛,尚有半丈距離時,餘光瞥見白馴臉上露出一個狡猾的笑,心中警鈴大作,身形急速後退,卻是那白馴鬆開了對那侍衛的鉗製!
白馴驚叫:“哎呀呀!手滑了!”
剛站定,一排毒針便閃著寒光襲來,綠蠻怒從心起,運起全身內力單手推出一掌,掌風極為強勁,震得數根毒針四下飛散,右腳同時踏出一步,另一手飛起一刀,徑直射向剛好竄上屋頂的侍衛,立馬從屋頂上摔了下來!
“饒命啊!!是夏青那老兒唆使我做的!”
應聲倒地的不止那侍衛一人,周遭圍觀的百姓躲避不及,被綠蠻掌風驅散的毒針射中,三三兩兩地倒在了地上,中針部位、針數各不相同,正抱著中針部位痛苦翻滾。綠蠻視若無睹,繞開地上呻吟的百姓,徑直到街邊捆了那侍衛,拖著往回走。
白馴快一步扣住她手臂,低斥:“前兩次夜探懸鏡司的人果真是你!”
綠蠻知這一身功夫已被他識破,便忍不住譏笑了一聲:“懸鏡司使好魄力!用百姓性命來試我深淺!”
聞言,白馴眼中湧起幾分薄怒:“以你之能,明明可以將毒針震下救人,為何偏將其驅散傷人?”
“你若不‘手滑’,他們也不必遭此橫禍!”綠蠻偏頭就是一聲冷笑,神色間全是毫不掩飾的厭惡,聲調近似厲斥:“你身為懸鏡司使都不在乎他們的性命,我一介草民操什麼心?與我無關之人,要殺殺便是!”
同一句話,他今日聽了兩遍,白馴鉗製她手臂力道更大,怒極反笑:“我一沒想到他身藏毒針,二沒想到能舍身救一隻貓的人,竟會視人命如草芥!”
綠蠻反手運轉內力震開他手,斥得尖銳而刻薄,“那懸鏡司使日後記得,千萬要將這些沒想到的都想到了,再做決定!”綠蠻半分情麵也不留地斥罷,拖了捆著繩子的侍衛就走!
見狀,白馴身後諸多司巡皆皺起了眉頭,一人道:“這女子……心腸也太冷硬了些。”那人剛說完,就見前方綠蠻身影頓了一頓,複又前行,一眾司巡麵麵相覷,這麼遠都能聽到?
白馴站在原地沒動,若有所思地看著綠蠻漸行漸遠,忽然考究地摸起了下巴——她這是在衝自己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