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心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款款道來:“說本朝有一任懸鏡司使,名叫陳禮青,為人鐵麵無私,執法如山。十三年前,判了通敵造反的燕王碎骨刮肉之極刑,卻在兩年前告老還鄉之際,叫來他的得意門生,要他發誓在任期間,永不向三個人及其舊部發難。至於原因……”
醉心的話中道而止。
白馴捏著她的脖子,微微用力,眸光微閃:“這些陳年秘事,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師父與他談話時並無第三人在場。
醉心任他捏著脖子,嘴角掛著耐人尋味的弧度,從容不迫:“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白公子,人人都道你師父剛正不阿,正義凜然,我偏說他就是個草菅人命、貪生怕死的小人。”
“你在激怒我?”白馴露出一個怪誕的笑,逐漸鬆開她,“這跟救胡媚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因為胡媚就是三人之一的部署……”
“那綠蠻呢?”
醉心詭滑一笑:“自然也是。”
到這時,白馴的臉色才真正凝重起來,兩年來,綠蠻在寧王府稱得上費盡心機,一力為寧王排除異己,細作風波中,也是寧王得益最大,任誰看了都會認為她們是寧王的人。
然而剛才醉心的一句話,推翻了他之前所有的推想,白馴忍不住眯起了眼睛,不動聲色道:“你覺得我會信?”
“你為什麼不信?”醉心古怪地睨著他,神色輕蔑起來:“莫非白公子也和你師父一樣是個草菅人命的小人,氣不過胡媚欺騙利用,明知她無辜還是要殺她?”
“若真如此,我也無話可說,唯有給白公子提一條建議,把懸鏡司之名改成草菅人命司好了。”
“你不用激我。”白馴連連冷笑:“她可不無辜,隻用一份假名單,就取了多名官員項上人頭,誣陷謀害朝廷命官的罪名,夠她死上一百次了。”
“那你幹嘛不殺了她?”醉心鏗鏘反問!
白馴語塞。
醉心嘴角牽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你早知她不是細作,以防萬一還是把名單上的人全部查了一遍,結果通敵賣國的罪名沒有,貪贓枉法的查出來一堆,他們根本死有餘辜!你不放她,不過是想弄清楚她的真實身份罷了。”
說罷,醉心對著白馴一攤手,“瞧,這下子,胡媚連誣陷官員的罪名都沒有了。”
白馴的神色變了變,有種被戳穿後的微妙,他不放胡媚除了要弄清楚她的身份,更多的,是要給懸鏡司一下子抓這麼官員找一個由頭。
“那你們到底是三人之中誰的部署?”
“不急,過兩天,寧王會親自找你要人的。”醉心一派的氣定神閑,淺笑道:“到時候白公子可要好好想想,我們到底是三人之中誰的部署。”
白馴皮笑肉不笑地哼了哼聲,他雖與寧王接觸不多,但對他過河拆橋的行事作風還是略有耳聞,要說殺胡媚滅口有可能,救她出來?
白馴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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