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扶蘇麵上浮現一絲赧然,隻片刻,就又恢複成一副寡廉鮮恥的模樣,頗為怡然自得。
見她神色,晏揚歌當真是拿她沒轍了,再想到綠蠻那邊,估算著時間,就算有綠蠻攔著,寧王差不多也該到了,無力地揮了揮手,道:“你先繞到園後去呆著,不管看到聽到什麼,都不準弄出動靜,要是你沒藏好,被人發現了,你就隻能自己去找你爹了。”
唐扶蘇果斷轉身,黑著臉仰天抓狂:“怎麼能這麼默契,連威脅我的方式,都跟那個姓綠的一模一樣啊!”
唐扶蘇轉身沒多久,園門外就響起幾許腳步聲,僅幾個眨眼的功夫,綠蠻一行三人就出現在園門口。
寧王率先踏進園子,沒注意落在最後的綠蠻,謹慎地環視庭園一圈後,微微鬆了一口氣。
寧王華衣豐儀地走到晏揚歌跟前,謙恭地對他揖了一禮,“學生鳳胤清,見過帝師。”
早在半路被綠蠻截住時,綠蠻便告知了蕭瑤性命得救,與晏揚歌也在此處的消息。而在此之前,寧王一直是有些忐忑不安的,自從風華郡主因為蕭瑤中毒病危,而與他鬧翻之後,為著尋找唐扶蘇給蕭瑤醫治,他一直無暇理會旁事。
眼下得知蕭瑤活命有望,懸石落地之餘,之前無暇理會的擔憂,此刻都盡數湧上心頭。寧王惴惴不安了一路,擔心晏揚歌也如風華郡主一般,疑心是他毒害蕭瑤,又或者因為當日懸鏡司替他解圍,導致風華郡主與他決裂,而對他心生不滿。
寧王心中七上八下的,禮數也不禁愈發周全。
“聽護衛蕭瑤府的王府內侍說,能治療蕭瑤傷勢的唐姑娘,找到了?”
晏揚歌笑得淺淡,點了點頭,道:“已經替蕭瑤醫治過了,想必再休養兩日,就能醒了,寧王放心。”
寧王霎時長舒一口氣,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苦笑道:“此事因我而起,不僅害得蕭瑤姑娘險些喪命,更害得先生因我而被郡主質疑誤會,這叫學生如何能安心。”
晏揚歌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寧王垂著眼都能感受到他的視線,背脊霎時就冒出一陣冷汗。
晏揚歌盯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道:“寧王也是好意,但是藥理這一塊兒,還略薄弱了些。”
咯噔一聲,寧王心中一沉。
未及他深想,又聽晏揚歌繼續道:“不通、不懂之事,便不要輕易涉獵,如此,好心辦壞事累傷無辜不說,還平白吃了個啞巴虧,被別人利用,倒是晏某自覺,有些愧對寧王稱我一聲老師了。”
寧王吊到嗓子眼的心,總算是一點點地放下去了,聽他的意思,他似早在聽聞蕭瑤中毒時,就已經猜到舒痕凝膠不是他配製的,蕭瑤幾次被害,晏揚歌固然心有不滿,但他這番話的弦外之音,無疑又表明了他對自己的事,是在處處留神觀察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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