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愣在原地，很久才反應過來，“為什麼……”
“我不想影響你。”
“可是我明明說過會陪著你的啊。”朝歌撇撇嘴，頭發耷拉下來，“而且我不怕你影響。”
陸澤暮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來些什麼。
他隻能握住朝歌的手，“謝謝。”
醫生走進來，看著倆人，歎了口氣，“住院費急著在催了，下一次手術還要錢，籌好錢再說吧。”
上次來的是陸奶奶的小兒子陸北國和兒媳婦，這麼多年了，他們從來沒主動看過陸奶奶，前幾天難得來一次，也是無盡的抱怨。
下午，陸北國又來了，看著朝歌，心裏跟明鏡似的，“小子高三了還談戀愛？”
“和你有關係麼？”陸澤暮極力隱忍著情緒。
“我說了，隻要把你移出這個家並且房子歸我，住院費手術費都不在話下。”陸北國不顧陸奶奶，在病房裏抽起了煙。
陸澤暮皺起了眉頭，“奶奶用了你的錢也不安心。”
陸北國“嘶”了一聲，埋怨他的無禮，但想著這小子也沒錢交手術費，沒幾天就會乖乖連人帶房一起過來，遂彈了彈煙灰，“行，我看你能倔到什麼時候。”
朝歌一時分不清狀況，直覺告訴她那個男人……陸澤暮不喜歡，也不是什麼好人。
“陸澤暮，你…沒事吧…”朝歌試探地問，生怕再刺激到他。
陸澤暮不說話，他不知道該怎麼告訴朝歌，自己其實是撿來的孩子，奶奶為了養他和家人劃分界限，到如今自己卻無能為力。
醫生再一次進來，語重心長道：“病人情況已經在惡化了，如果再不交錢的話撐不了多久了。”
醫生歎了一口氣，這樣的情況他見的太多了，有病卻沒錢治，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朝歌跟著醫生出門，問：“打擾了，我想知道如果要治好這個病的話，大概需要多少錢？”
“病人出血量較大，雖然現在抑製了些，後期手術費大概八萬，加上中風的可能，費用在十幾萬左右。”
“那現在欠了多少錢？”
“八九千，如果在不交錢的話，醫院也要趕人了。”
陸澤暮平時做家教除去每個月的生活費也就剩幾百塊，十幾萬這個數字，對他來說壓力未免太大了些。
朝歌從自己的銀行卡裏取出了這幾年的壓歲錢，再加上自己的稿費，也有一萬二了。
她到醫院把這些費用全交清了，還帶了雞湯給陸澤暮，“這個是我自己學著燉的，稍微鹹了些，還有這個小米粥是給奶奶喝的，你先休息，我來喂奶奶。”
陸澤暮就這麼看著她，眼眸沉得像一潭湖水，讓人琢磨不透，好像還有些慍怒。
“那個…要不然你自己喂也行，我就先走了。”朝歌推開房門，被陸澤暮拽回來壓在牆上。
她仰視著陸澤暮，結結巴巴道：“你你你…要是…不不喜歡的話，我帶走也行。”
陸澤暮沉默不語，把她拽進自己懷裏。
朝歌能感覺到，自己肩上是一片濕熱，她其實很開心，終於可以幫到陸澤暮了，而不是隻會在陸澤暮羽翼下長不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