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女子咳嗽,喬叔臉上的笑容隱去,帶著擔憂的勸說:“你不該來的。”
上官文彬早就將藥熬好了,見他們三個回來,便利落的倒了一大碗黑乎乎的藥汁,放在女子的麵前,看著她蒼白的臉色,知道她不願意提起京城的形式,便轉移話題,也當真是有些不解的問:“小丸子身上還有一個追蹤器,不怕她丟了,為什麼還要答應許士良呢?”
女子慢悠悠的吹著藥,嘴角的笑容很是平和:“他也不過是一個父親,為自己的孩子求一個庇佑,沒什麼不能答應的,況且……”
“況且什麼?”上官文治見她似乎有所猶疑,不由的追問了一句。
“滴,滴滴——”女子手腕上麵的手表發出了聲音。
這是周靈兒研製出來的最新衛星電話,因為製造的複雜,隻有兩個,一個是周靈兒自己藏在熊仔手機掛件裏麵的,還有一個就是她手腕上麵的。
女子放下了藥碗,按下了手表的調動按鈕,就聽到一個帶著雍容華貴的,絕對不屬於周靈兒的聲音響起:“顏如玉。”
屋子裏的人都是一震,唯一麵色如常的就是端著藥碗正準備喝的人。
上官兄弟兩人麵帶擔憂,就連喬叔也皺起了眉頭,這兒是除了他們幾個之外,絕對隱秘的存在,可是如果通過衛星追蹤,隻怕就……
女子伸手要掐斷電話,就聽對方說了一句:“不管你要做什麼,一個月,你必須回來,否則你現在所在的地方,所做的事情,就不會再是秘密。”
“顏……”喬叔歎了口氣:“如果知道你的身體這麼糟糕了,我也就不通知你了。”
“喬叔,當年你來不曾後悔,在山上一呆幾十年也不曾後悔,我同你立場一樣,況且……事情總是要有人做的。”顏如玉說的不快,聲音淡淡,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
喬叔心裏忽然有了些遺憾,就如同他看到許瀚海的時候一樣。他們明明是世上最為精彩的人物,卻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
顏如玉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藥,才說著:“喬叔,你對許瀚海這個人,了解多少?”
喬叔一愣,“許瀚海?”
顏如玉皺起雙眉,似乎有些想不通:“發現人販子,甚至從人販子手裏帶走小丸子都不奇怪,可是他能夠摘去小丸子身上的追蹤器……”
“也許是因為他見過呢?”喬叔也想了想:“老許對他這個兒子管的不嚴,大概是在外麵見識過,之前他不是去考了醫科大嗎?”
顏如玉端著藥碗並沒有喝:“追蹤器都是隱藏在東西裏麵的,一個五歲孩子身上,有必要去翻這些?除非是知道,或者……曾經遇到過,留了個心眼。”
“這個……”喬叔有點回答不了顏如玉的問題。
而一旁的上官文治也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小靈兒發出通知的時候,我就光顧著找人了,許士良一聯係就當成急救雨了,我沒想到你想知道這個,也沒多問……”
顏如玉略微沉吟了一下:“文治,許士良那邊你去試探一下,看看是不是他跟許瀚海說了些什麼。”
上官文彬想到什麼,問了一句:“需不需要我去查一查許瀚海?”
顏如玉看著手裏黑褐色的藥汁,喬叔倒是先回答了:“那孩子的確是有些變了。”
喬叔這一句,卻讓顏如玉微微有些沉思起來,許久之後才轉頭看著上官文彬,道:“讓小靈兒那邊也跟江淑琴聯係,看看能不能拿到許瀚海的資料,從總部走的話,距離太遠,而且容易引起其他人的關注,就算是江家人,也要注意,別把消息透漏出去……”
喬叔看著眼前的女子,問:“你是不是懷疑許瀚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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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瀚海的腦子裏麵渾渾噩噩的,那封信他沒有打開,可僅僅是封麵的筆跡,就已經讓他混亂。
這一刻的許瀚海,忽然衝到衛生所外麵的池塘裏麵,他迫切的需要洗上一把冷水澡,可惜就算是冰冷的水,也不曾澆滅了他心頭的痛,被他塵封了近二十年的人,二十年的事,闖入的突然,讓許瀚海有些猝不及防。
“撲通——”跳進池塘裏麵的許瀚海,將自己埋在水裏。
水是山上的溪泉水,經過草被植物的過慮,彙聚於此。
水清而冷,卻澆不滅這一刻許瀚海心裏的湧動,直到快要窒息,許瀚海才冒出頭來,狠狠的一拍水麵,聽著因為他而發出的“稀裏嘩啦”的水聲,許瀚海就那麼呆站在了岸邊,攥著的岸邊草被泥巴的拳頭慢慢的鬆開了。
許瀚海靠著岸邊,將手按在心髒的地方,那裏“撲通——撲通——”跳動的劇烈,所有有關於顏如玉的回憶,讓許瀚海無法控製。
那個人是被他第一個放在心上,心尖尖上的。顏如玉的聲音,顏如玉的笑容,顏如玉的智謀……
唯一一個不是因為性而迷戀,就算那麼多年後,許瀚海也依舊無法忘記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