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倆不知是因為以前跟趙茗潔的舊情,還是說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最後一絲兒希望,也就沒有去阻止劉混,而是淚眼汪汪地期盼著自個兒都不相信的奇跡。
許丁權一瞅這陣勢,這不就是山溝裏的跳大神兒那一套嘛!心裏頓時一冷琢磨道,劉混啊劉混,打了我兒的臉還毀了他的前程,我不讓你死我還配當爹?!
於是許丁權立刻就戳了戳身邊兒的王順琴,壓著聲兒說道,“我手機忘帶了,你拍下來。這就是公然在醫院傳播封建迷信,害死醫院病人,而且還是自個兒母親。喪盡人倫的一對兒姐妹,到時候往媒體上一戳,這院長位子就是我的了。當然……也少不了你的副院長。”
王順琴等這一天兒已經等了好久,壓根兒不用丁權貴兒說,已經掏出了手機偷摸拍著了,然後對丁權貴兒說道,“丁院長,可別忘了你的話。”
“嘔!”老太太陳嵐再次嘔出一口黑血,繼而忽然猛地一吸氣兒,好似溺水很久的人剛從水裏被撈起來一樣兒,跟空氣裏有啥好聞的玩意兒,逮著就一陣沒命的猛吸。
“媽!你咋樣兒了?好點兒了沒?”蕭妍紫抹去臉上的淚,她跟妹妹不一樣兒,腦袋裏沒有那麼多跟老樹根兒一樣深埋的醫學知識,她就隻認這人兒能不能好,用啥手段她不管。
“這是典型的肺急性衰竭的症狀!陳老太還有腎衰竭跟心髒衰竭,哼!老太太安詳地走也就走了,你說說你們,這是何必呢?為啥就不聽我一句?非要讓一個都不知道哪冒出來的玩意兒跟這兒折騰,這下可就知道是丟誰的臉囉!”許丁權得意洋洋地說道,這嘴跟沒門牙一樣兒,說的盡是風涼話。
蕭妍珠也是醫學出身,當然知道許丁權的話應了自個兒母親的症狀,眼淚正又要落出來的時候,忽然聽見劉混開口說道,“陳老太太,你是不是想說啥?”
“劉混!真能耐,你這戲演得可真行,急性肺衰竭還能說啥話?”許丁權這句話落地上還沒涼,忽然一雙眼珠兒瞪得跟牛卵一樣大,耳朵裏竟然傳來了陳嵐很有中氣的聲音。
“很舒服!”陳嵐臉上帶著凍土裏冒嫩芽兒似的笑容,對著劉混說道。
“媽!”蕭妍紫跟蕭妍珠姐妹猛地一聲喊,又撲在了在了老太太身上,趙茗潔那是一個激動,覺著自個兒還真是沒有信錯劉混。
許丁權跟王順琴算是徹底傻了眼兒,腦袋裏跟翻書似的“唰唰唰”地翻著,幾十年的醫學知識,沒有哪一條告訴自個兒癌症晚期能活,急性肺衰竭不僅能說話還能說舒服!這書真真兒是讀進牛腚眼兒裏去了。
“有……有問題!這肯定有問題!這件事兒絕不是這麼簡單!騙……騙局!對對對!一定是騙局!你是……耍把戲的!肯定是這樣!”許丁權指著劉混哆哆嗦嗦地說道,腦袋裏的醫學知識跟眼前兒的事實撞車了,這一幢直接就把腦袋給撞短路了。
劉混走近了許丁權,然後伸出了自個兒的五根兒手指問道,“這是啥?”
“手……不對!應該是五……不不不!five!”許丁權哆嗦著嘴唇,腦袋已經炸了,對眼前兒的劉混竟然生出來幾分害怕,連英文都冒了出來。
“你還玩洋的?!你是會玩兒的!但是,咱們的地盤兒上,就得用咱們的話,這叫——巴掌!用來打臉的!”劉混一邊兒說著,一邊兒慢慢兒地把手伸到了許丁權的臉旁邊兒。
“你……你想幹啥?”許丁權害怕地問道。
“啪!”一個巴掌就抽在了許丁權的臉上,這下許丁權不僅腦袋炸,臉也炸了。
“劉混!你居然敢行凶打人!叫保安!報警!馬上報警!”許丁權咋咋呼呼地喊道,挨了這麼一巴掌,反倒是被抽清醒了!這都不是抽了臉的問題了,而是扇了副院長的尊嚴。
蕭妍紫跟蕭妍珠姐妹一聽許丁權揚言要報警,頓時心裏的一跳,這大悲大喜折騰得,跟坐過山車一樣兒,一時半會兒竟然不知道該咋辦了。而趙茗潔瞅著沒反應的蕭家姐妹急得直跺腳!今兒帶劉混來就是處理公安局的事兒,這要是真送進去,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嘛!
“誤診誤斷!仗著自己手裏那點兒狗屎大的權力,跟這兒指手畫腳,差點送了病人的性命!你還敢報警?!你不怕被人民群眾踩上一萬隻腳,永世不得翻身?”劉混說完,甩手!反抽!落下!這招數臉打得越多,越是熟練,越是瀟灑!
“你!”平白無故又挨上了一耳光的許丁權,嘴裏跟塞了一隻烏龜一樣兒,詞兒進進出出地就是說不出來一句話。親兒子的氣沒有出,自個兒反而又被扇臉,這新仇舊恨摞一塊兒,這仇恨摞得雙眼都要擠爆出來了,憤恨地盯著劉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