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素看著他,麵無表情,“打招呼?你是怕我給唐家丟人,給你丟人吧?夜總會,說說都能讓你一個市高官臉紅的地方,偏偏還是自己的女兒在做,說出去多不好聽啊。”

唐國卿桌子底下的手攥緊了又鬆開然後又攥緊了,最後還是鬆開了。“你先出去吧,明天跟著我去談家一趟,你要是願意帶上那個葉天就帶上,我也不……”

“知道了。”不等唐國卿把話說完,唐素轉身就走。

北平城的雷家,從八年抗戰到三年內戰,再到後來的抗美援朝、對越反擊戰、兩山輪戰都沒少了他的影子,也就是這樣一個鐵血錚錚的家族培育出了雷豹這樣一個怪物。

煙粉之地出紈絝,大概是對於南京的描述,但是雷豹不是,雖然出身在南京,但是北平爺們兒的真性情還是毫無保留地遺傳在了他的身上。隻是雷家不幸,兩個兒子一共生了五個女兒,當第六個兒子出生的時候,整個雷家大擺三天筵席,雷家有後了!

在南京生活了五年,沒有沾染上這金粉之地的奢靡,但是回到這四九城之後,日漸長大的雷豹卻是完全長成了一副女孩兒模樣,蒼白的麵頰,比女孩兒還要細膩的肌膚,再加上那精致的五官,天生的一副美人痞子,不過這小孩兒長著一副美人的麵孔卻是一雙拳頭打遍了軍區大院裏所有敢嘲笑他的孩子,來一個人也打,兩個人也打,直到被人按在地上還在掙紮,即使用牙咬也得讓其他孩子見血。

後來,這孩子據說在深山老林裏拜了師傅學了藝,一待就是十二年,稚嫩的小手從打木人樁開始,就已經劃開了一道道的血口子,在二十歲那年打敗師父之後,雷豹出山了,一入軍隊,雷豹真正找到了自己的天堂,打敗軍隊無敵手,當得!

但是怎麼就敗在了一個看似鄉村土老帽的手裏了。

看著躺在病床上死盯著天花板的豹子,品潔遞過去一個削好的蘋果,“還在想那個家夥。”

不出意料的沉默。

品潔笑了笑,收回了蘋果,用刀子削下一塊塞到嘴裏,細細品嚐著。

今天的品潔穿了一身旗袍,紫色大蟒,點綴著閃光的細小鱗片,國色生香,極容易吸引男人的火力,知性優雅的氣質更是增添了極大的殺傷力。

雷豹躺在床上,不停地會想著那天的情形,一力降十會!真正的一力降十會,在絕對的力量麵前,自己的詠春拳就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幼稚和粗陋。

“豹子,要我說,你也不要想太多了,隨隨便便找個人就能打死他,打不死也得整死他,何必你親自動手呢。”

這是個大胖子,就是在鬥狗場裏的那個龍胖子,此刻他正翹著二郎腿低頭玩兒著手機,語氣裏也是一副不屑。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來就好,我的拳頭還在呢。”

“豹子,不要這麼倔,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人是我們不知道的呢,你的自信是好事,但是太過於自信就是自負了。驕兵必敗這種大道理我相信你家老爺子也給你講了不少遍了,但我還是在這裏跟你說,有很多人,我們不必去惹,贏得了一時,也贏不了一世,吃虧不得閑的事情往往都是自找的。你也不小了,應該學會用腦袋思考問題了,靠拳頭說話,終歸不是長久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