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要一個能繼承香火的後代,瑞公公結了三次婚,後又離了三次婚,幾番波折,終究是認了命,作孽的事情做的太多,老天爺終於來了報應了。
瑞公公一生無子,雖然娶了三個老婆,而且個個都是北平城一頂一的好貨色,無論是內在還是外表,都堪稱驚豔的一角兒。隻是,三個好女人都沒能給他生下一個有用的種,這三個女娃倒是一個比一個能惹事,陳星是他的二女兒,也是最讓他頭疼的一個,脾氣壞,而且性格極其倔強,根本聽不進任何人的話,除了那個叫白紹秋的。
白家是官家的人,而且是法院的,不說那些舊的恩怨,光是這三年以來,他陳平瑞就被這個白紹秋的小王八蛋給告了三次了,雖然都因為證據不足而有驚無險,但是任何一個人被連續起訴了三次都不可能無動於衷的。因此,陳平瑞在陳家立下規矩,任何人不得和白家的人有任何交集。偏偏就是這個二女兒還在跟那個白家的長子糾纏不清。要知道,白紹秋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
張斜陽不管這些,他的任務隻是處理一些陳平瑞眼中看不慣的人或者擋路的畜生,他早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工具看,跟著這個姓陳的男人隻是為了報恩,這條命是他救的,自然也應該交還給他。
爭吵聲持續了十幾分鍾,最終還是陳星落下陣來,哭哭啼啼聲音由遠及近,也有模糊接近清晰,不過這聲音是那個小辮子發出來的,看他臉上的巴掌印寬大而明顯,應該是陳平瑞打的。
下樓的時候,陳星兩個人經過張斜陽身邊的時候,似乎是為了報複陳平瑞的一巴掌,陳星目不斜視地罵了一句,“走狗”。
張斜陽麵不改色上了樓梯,對於這樣不痛不癢的評價,他實在提不起興趣去計較。
命都不在乎的人,哪裏還會在乎別人說過的話。
上了樓,張斜陽默默一句話都沒說,隻是默默地把地上摔碎的茶碗一片一片地撿起來,然後放到垃圾桶裏,把桌子上濺出來的茶水擦幹淨,然後再續上新的茶水。把這一切做完,兩個人之間仍然是沒有一句多餘的話,陳平瑞沒有說一句謝謝,張斜陽也沒有對著氣呼呼的陳平瑞說一聲保重。
陳平瑞看著窗外晴的很好的天空,心裏的悶氣逐漸散開了。
“都說人在做天在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現在看來,是真的了。別人都叫我一聲瑞公公,怨恨居多,起初,我一直都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有實力的人會遭人唾罵,自己沒本事還要怨恨別人,這是什麼道理。後來我才知道,這就是人的本性,也叫紅眼病,我不以為然,直到後來,我結了三次婚,又離了三次婚,我明白了,被人怨恨多了,這就成了孽障了,一生一世為怨,兩生兩世為孽,三生三世即為障。我陳平瑞三生三世的孽障在這輩子應驗了,而且直接就是要讓我斷子絕孫啊。”
張斜陽看著這個有些佝僂的中年老男人,突然有些淒涼,當年的風雲人物也抵不住歲月的侵襲,終究也落得個鬢發慘白,對鏡唏噓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