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開車嗎?”
張大牛搖搖頭,“不會。”
“……那你把我放這兒幹嘛!”
雙手重新放在方向盤上的時候,一陣劇痛猛地襲了上來,待了好一會兒才恢複了過來。
這一天裏,葉天被打了兩槍,然後又殺了一個人。張大牛看著眼前這個額頭不斷冒汗的人,心裏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偏執而又瘋狂,不達目地決不罷休。這是好處,也是壞的地方。
誰知道他能做出什麼事情。
大概左正陽也不會想到葉天就這麼愣頭愣腦地站在了自己的麵前,而葉天肯定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夠吊兒郎當地站在市高官麵前。
兩個想不到就這樣突兀地麵對麵了。
左正陽剛睡醒下午覺,沒想到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個把天河市攪合的天翻地覆的家夥,同時也在心裏埋怨鄭欣茹辦事不力,不是已經讓那個張斜陽殺掉了,怎麼還會站在這裏。
書房裏的陳設葉天一個都不認識,但是很多都在陳平瑞的風雨居裏看到過,據李靖說,這些東西都是用錢買不到的。
“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我時間很緊,這些文件都要在七點之前看完。我給你……五分鍾。”
葉天也不客氣,直接說道,“我想接手陳家,劉家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對,我會盡最大力去做好。張斜陽有的,我也有,他沒有的,我也有。根基不牢不可怕,怕的是看似牢固的根基實則不堪一擊。我能做的,就是把那些留下來的遺患全部清理幹淨,絕對不會再發生陳平瑞這樣的事情。”
書房裏陷入了一片安靜,葉天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在這樣的環境裏,他不習慣,而且是很不習慣。
左正陽低頭看這文件,對著葉天的,隻有那黑白參半的頭發。
“說完了?說完了趕緊滾蛋!”
頭都沒有抬,手上的筆還一直在文件上劃拉著。葉天看了他一眼,嘴角的肌肉抽動了幾分,然後轉身離去。
那個佝僂的背影像是一把彎弓。
張大牛就看著葉天垂著兩條肩膀頹喪地走了出來,很是疲憊,整個人看上去矮了許多。
“怎麼樣?”
葉天搖搖頭,靠在車上,從兜裏掏出一根煙來,默默地點上了。
“一點兒希望也沒有?”
還是搖搖頭,但是沒有說話。
張大牛想了想,從車後麵拿出一根一米多長的鐵棍握在了手上,“你先走,我去。記得我死了之後,把我和斜陽埋在一個坑裏頭,我是看著他從小長大的,在那邊,我也得看著他投胎。”
葉天伸手拉住了轉身要走的張大牛,苦笑了一聲,“不要老說死死死的,咱們誰都不能死,一個都不能。等我。”
那個佝僂的背影再次走了進去,留下身後的那個大個子愣在了原地。
誰都明白,天河市要變天了。
劉家的產業迅速地被瓜分殆盡,其中為首的就是陳家,而陳家出麵的人,赫然就是那個葉天,道上的人從此都知道,以後的天河市又多了一號人物,這個人,留著一個平頭,生著一副農民相,身材瘦削。但是身邊卻有一個大個子,很是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