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個留著清爽短發的背影,葉天心裏默默地叨念了一句,都想!
大智似妖的女人,總是那麼驕傲。談心是,莫言是,琉璃月也是,而且比前兩者更甚,但那隻是在尋常人的眼中,生活中的她,向來是不願意跟人打交道的,她更喜歡看動物之間的血腥廝殺,那種血淋淋的場景更能刺激她內心的欲望,滿足她在欲念深處的渴求。
桌子上坐著的四個人都是她的牌友,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她喜歡這種從小事中看透一個人的感覺。秦詭還從來沒有見她贏過,也不是沒有贏,隻是贏得很少。雖然他不懂打麻將,但是要說琉璃月打牌贏不了被人,打死他都不信。
對麵坐著的那個肥胖女人是新晉認識的一個上是總裁的老婆,結婚三十年,當初曾經一起打拚的一對夫婦,如今已經形同路人,他有他的小三,她也有她的小四,隻是表麵上維持著扶起的名分罷了。旁邊坐著的這個風騷入骨的年輕人是剛畢業沒多久的一個大學生,在大二的時候就被人包養了,舞蹈係的,聽說床上功夫很好,也是,人家本身就是學舞蹈的嘛。右邊的這個人,琉璃月不認識,是那個胖女人介紹過來的,琉璃月看著她的第一眼,倒是沒覺出她有哪裏值得讓人記住的地方,直到她贏錢的時候眼睛裏漏出來的狂熱,她才知道,這個女人,也不過是一個鑽在錢眼裏的蟲子罷了。
“有情況?”
從秦詭進門的一刻起琉璃月就看到了他臉上露出的與往日不一樣的神色,這個小家夥平時一副冷冰冰的模樣,隻有遇到讓自己興奮的事情時候才會有這樣的表情。
“我剛才得到消息,有人在林靜然的屋子裏安裝了一顆定時炸彈。葉天趕過去了,胳膊上挨了一槍。”
“人是我派去的。”
簡簡單單的一句,仿佛秦詭說的事情根本就是一場兒戲一樣,至於槍、炸彈之類的,都在心情麵前統統被放到了看不見的角落裏。
看著一臉淡然表情的琉璃月,秦詭有些不解,她已經答應了葉天把手裏的場子交給他三年,等於是變相的合作,她這樣做,不就是等於傷害自己的利益嗎。
“你以為憑他幾句話就能從我手上拿走那些場子嗎?我看不上他,非常看不上!”
秦詭不再說話了,琉璃月的話,讓他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盡管琉璃月一直對他不冷不熱,但他總以為那是建立於彼此的了解之上,可是現在看來,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她,而她也根本就不想讓自己了解。這兩個人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即便是在平行世界,也永遠都隔著追趕不回來的時差。
牌局散場的時候,夜晚已經撒下了黑幕,天河大酒店的五十層風景自然不是蓋的,琉璃月習慣在這個時候端一杯紅酒俯瞰整個天河。她喜歡從高處俯瞰世界,在世界之窗是這樣,在外灘的金茂大廈也是這樣,恨不能把所有的人和物都放置在腳下才好。心氣高傲的人都幻想著有朝一日這個世界會按照自己的意願來進行,但是到最後也隻是被現實磨掉了棱角。與他們不一樣,琉璃月高傲的心氣是在後期磨礪出來的,是在被人販子四處倒賣的過程中折騰出來的,如若不是這樣,她也不會被賈大方在十幾個孩子中就看中了她這個女娃娃,十三年的怨氣終歸是沒有浪費掉,被賈大方培養出了一個八十年不遇的又一代江湖梟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