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鬧,鬧得許多人都湧進布坊裏來,官差也攔不住,而白雲裳等人得知,也立即趕過來。
便是那剛從長安『藥』鋪抓了安胎『藥』回來的白蓮衣一聽說白月九竟然攬了個屎盆子往自己頭上扣,也顧不得身體虛弱,跟著過來看熱鬧。
“三姐姐真是瘋了,自己在家裏瞎折騰不行,還要鬧到外麵來,是生怕咱們文安侯府不得安寧不是。”白月妍墊著腳尖,一麵朝著裏頭探去,可惜根本看不到什麼。
白雲裳秀眉微蹙,雖然不滿意白月九胡鬧,但她也不排斥白月九因此惹上人命官司。那小少年看著麵生,若是他有意,大可將這命案推到白月九的頭上去。隻是這樣一來,隻怕要連累到府上。
但不管如何,此事木已成舟,反正這一次文安侯府是被白月九害慘了。
這時,一個略有些熟悉的男子聲音在她耳後響起,“這是怎麼了?”男人聲音清冽,如玉互擊,白雲裳也隻聽過一次便記在了心裏,此刻再度聽到,恍然以為是幻聽,下意識的轉過身,卻見那人長身玉立,文雅的俊容上,正帶著關切的神『色』看著自己。
白雲裳下意識的退了小半步,以示侯府小姐該有的矜持,姿態纖纖優雅,“原來竟是雲侯世子。”優雅行了一禮,正要將這事告知,就見白月妍不知從什麼地方擠過來,好像沒有發現千時謹,拽住白雲裳的袖子就急道:“大姐姐,咱們趕緊走,免得一會兒死者家屬來了,把咱們也當做仇人一樣。”
白月妍話說完,正要抽步離開,扭頭正好看到這風度翩翩的儒雅公子,頓時看傻了眼,隻見這人一身錦衣長跑,腰間束著白玉腰帶,麵若冠玉,眉目如星月,渾身上下皆透著一股說不上來的氣度與風雅,倘若那容大公子在此,隻怕風采也要被他比下去。她的小臉頓時就紅了,此刻哪裏還想得起什麼三皇子容大公子的,聲音一時也小了幾分,神態間盡顯小女兒家的溫柔之態,“大姐姐,這位是?”
白雲裳自將白月妍這一臉花癡看在眼裏,心中不滿,便淡淡道:“這位是千公子。”
千時謹俊容含笑,朝白月妍微微一點頭,向白雲裳道:“令妹著實可愛。”
聽這位千公子誇自己,白月妍臉如火燒一般,正想著如何在這位千公子麵前證明自己的乖巧懂事,便又聽見那大夫上前去拍門,隻是被少年一把攔住。猛地反應過來,“大姐姐,咱們還不走麼?在這麼下去,隻怕要被三姐姐害慘了。”
千時謹來了這麼久,自然也聽說了是個小姑娘質疑將已經頻臨死亡的孕『婦』強行帶去救治。但這不是天大的笑話麼?但凡醫者,哪個沒有上十年的經驗方敢自稱大夫?可即便如此,這等已經即將垂死的人,他們都不願意招惹,這小姑娘倒是好,初生牛犢不怕虎,也是天真無知。之前聽說是哪家府上的小姐,頓時便以為是哪家的小姐隻怕看了兩天的醫術就把自己當神醫,這不是救命是害命。
他本還在好奇是誰家教出來的姑娘,如此無知愚昧,如今聽了白月妍的話,頓時就知道是何人了。也不知怎的,他竟然有些信了,興許她真的能扭轉乾坤,畢竟這陣子那容淮在她的所謂幫助之下,其勢力竟然暴漲,足有超那少年第一將軍之稱的容淮。
正當時,白蓮衣竟然和容淮容琇一行人彙合,這會兒也走了過來,見到千時謹也在,便都打了招呼。
白蓮衣已知道白月九在裏麵,嘴角不自覺的逸出一絲淺笑,心中暗咐:“白月九,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真真是天收你啊!”似乎,她已經看到了白月九悲慘的結局,幾乎可以給她冠上一個草菅人命的罪名了。
但不過一瞬就麵『露』出一副擔心的模樣來,“大姐姐,怎麼辦,一會兒那死者的家人來了,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三妹妹的,不如我們趁早將三妹妹喊出來帶回去吧。”
容琇見她這個竟然還擔心白月九,不禁道:“連衣你也是心善,她如此冥頑不靈,自己要作死,卻還害得你為她心驚膽戰。”
容淮也覺得他眼裏的這個女人如此溫柔善良,與那房間裏的白月九一對比,隻覺得那白月九簡直就惡毒無比,甚至不滿的蹙眉道:“死者為大,她與人家究竟是什麼樣的仇怨,竟讓人死也不得安寧!”
是啊,外麵鬧翻天,裏麵除了那小丫頭的哭聲之外,便沒有傳出一絲的聲音,隻怕那『婦』人早就被她折騰得斷氣了。
少年雖然在眾人前麵,但也知道這些人是裏麵那位姑娘的家人朋友,可這樣的緊要關頭,那位姑娘明明是在救人,他們為什麼不但不幫忙,還在這裏詛咒責怪?可是他這個時候也不能開口說什麼,畢竟那未『婦』人是被他家的馬車撞的,而且現在的確生死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