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頌兒也沒有在去送他,而是折身回來安慰白月九:“姑娘不必因容少將軍的話氣惱,外麵涼,上樓休息吧。”
白月九頷首,眼簾垂著,也不知那心裏在想什麼。
頌兒有些擔心,便進屋擅自替她往香爐裏添了些安神的『藥』,伺候著她睡下來,這才離去。卻不知聽著她下樓的聲音,白月九卻掀開被子緩緩的起身來。
這安神的香對她能有什麼用?本想起來點燈找本書看看,可是又怕驚動了丫鬟們,於是隻得抱著被子坐在床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輕紗帳簾突然飄忽起來,帶著些涼意,白月九方緩緩抬起頭,卻見床前竟然多了一個人影,她剛想要條件反『射』的叫出聲,卻見那人忽然動了,步伐翩翩,卻又帶著幾分淩厲的氣勢。
“我不在,你便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他的聲音一往如故的溫潤,高大挺俊的身影在她的床前坐下,口氣似責備著她,可那眼中的心疼憐惜卻早將的情緒出賣。
“你來了。”白月九驚訝的抬起頭,一麵緩緩的移動著身子往他伸開的臂膀間靠去,像是一隻流浪的小貓兒般,一觸碰到這抹溫暖,便全身心的一頭紮入他的懷裏,好半天才憋出幾個字來:“我想你了。”
這句‘我想你了’聽得莊澈的心有些疼,緊緊的將她削瘦不少的身軀摟入懷中,“是我不好,來晚了,不過你不要怕,以後我不走了,你在哪裏我便在哪裏。”
事實上白月九今日的失眠都因為容浚的那些話,她有些擔心,有一日莊澈會不會也會嫌她太惡毒了,所以她轉輾反側。可是她不能放過她們啊……這些手段,不都是仿照著上一次他們所對待自己的一切麼?為什麼上一世沒有人去指責他們,而現在卻來指責自己?
所以她忍不住抬起頭問:“我是不是很壞?”
她總不能無緣無故變成這副模樣,所以莊澈很快就反應過來,溫暖的大掌心疼的捧起她的小臉:“阿九,你怕什麼?不管你做什麼,在我這裏,都沒有好壞對錯之分,我隻想看你高興或是不高興。”
白月九覺得,這大概是最好聽的情話吧。而女人恰恰最受不得這樣的情話,所以她嘴角頓時就揚了起來:“所以,即便哪一日,我殺了文安侯府的那些人,你也不會離我遠遠的,對不對?”
莊澈想,自己一定是漏掉了什麼不知道的事情,阿九的『性』子素來堅韌,不會忽然間就變得這樣,更不會為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鑽牛角尖。嗯,對在他看來,白蓮衣是死是活,都是微不足道的。在他的這裏,隻有白月九最重要,隻要她開心,她做什麼都可以。
白月九此刻心中有些歡喜,絲毫不知道身前這個男人心裏想的是什麼,隻是忽然覺得一切都豁然開朗起來,所以對其他的事情也都了興趣,抬頭就問:“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莊叔沒事吧?”
“嗯一切都好,他回臨川了。”莊澈挑揀著她的問題回答,顯然並不想告訴她自己回京的主要目的。
可白月九哪裏是這麼好糊弄的,一雙美目直勾勾的盯著他:“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莊澈不自然的移開目光,哪怕這黑夜之中彼此的神情看得並不是很真切。“沒有,而且我還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莊叔將『藥』都已經尋齊了,如今已經在給我開爐煉『藥』。”
白月九聽他說起這事,眼睛頓時亮起來:“真的麼?要不要我幫忙?”
“你這是不放心莊叔的醫術麼?”莊澈挑眉笑問,眼看著白月九眼中的陰霾隨著這個消息而散開,臉上的笑容也越發溫潤了幾分。“好了,時辰不早,你快休息吧,免得明日要黑著兩個大眼圈。”
“你跟我一起睡。”白月九從他懷裏鑽出來,身子猶如小貓兒般滾到裏麵,給莊澈騰出一個位置來。
莊澈揚眉淺笑:“這般好,我還打算自薦枕席呢。”連續趕了許久的路,的確也累了,當即躺下來,將白月九撈入懷中。
很快,白月九便聽到了莊澈平穩的呼吸聲,忍不住往他懷裏又鑽了鑽。歲月靜好,興許就是這般吧。
白月九這一睡,直至中午才醒來,床頭自然是空『蕩』『蕩』的。不過她肯定,昨晚並非是夢,莊澈是真的來過的。
剛起來,就驚動了侯在外麵的青苗,一進來就上前伺候她更衣,一麵劈裏啪啦的說著將軍府的事情。
那白蓮衣剛生完孩子,就被容夫人連夜趕出了將軍府,也幸虧昨夜白雲裳和齊氏去了將軍府,不然隻怕依照那容夫人的『性』子,會將她扔在大街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