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楚尋歡呼吸的聲音忽然急促起來,可見是氣急敗壞了,隻聽他恨恨罵道:“權力到底有什麼好,誰都那麼稀罕,連自己的親手足親骨肉都不放過。”他說著,可是聲音中卻是充滿了無奈,最後甚至哽咽起來:“六,我不想就這麼放過他們。”
與叫喚著要報仇的楚尋歡不一樣,莊澈顯得異常平靜,甚至是在聽到楚尋歡的這些話後,還勸道:“你既活著,便好好的活下去,雀兒是個不錯的姑娘,你以後莫要辜負她。”
“那白月九呢?你怎就舍得她了?”楚尋歡忍不住反駁,可話說出口又十分後悔,隻得喃喃道:“她若知曉,以後還不知如何?她哥哥祖父都不在了,剩下那麼些個所謂的親人,你也知道是個什麼玩意兒,難不成你就放心她?”
“這不是還有你麼?”莊澈淡淡一笑。
“那又不是我的媳『婦』,我幹嘛要去幫她?”其實楚尋歡此刻說著這些像是不過大腦的話,不過是想要激發莊澈活下去的決心罷了。可恐怖的是,莊澈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甚至已經做好了死後的打算。
果然,他的這話根本沒有什麼用,隻聽莊澈淡淡道:“我走後,她便是臨川的主人,就算她哪日惱羞成怒衝去文安侯府殺了那些人,我也能保證她全身而退。”當然,他不是沒有想過去替白月九動手,可是他明白白月九心裏想什麼,所謂的仇人,讓他們一刀了斷,不是太過於便宜了他們麼?
所以既然阿九想要慢慢的玩,那自己就替阿九將一切可能發生的事情都先做好準備。“如果……”莊澈忽然抬頭朝楚尋歡看去,瀚海星辰一般的黑眸之中,滿是祈求之意。
楚尋歡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個驕傲的人『露』出這種神『色』來,一時間隻覺得悲涼萬分,不等莊澈開口,便垂頭道:“你放心,我會好好替你照顧她,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
“多謝。”莊澈聞言,朝他道謝,又望著遠處結伴而來的幾個宮女,“時辰不早,回了吧。”
東夏使團比預計的還要來得早,因此百花宴也提前舉行,宴席設在了禦花園中,但凡是三品以上的大員都可攜家眷進宮。
這按以往,姑娘們都盼望著能在百花宴上一展風華,為自己謀一個好前途。雖說『性』質上有些像是待價出售物件,可是事實就是如此,如若呆呆傻傻的坐在那裏,又如何引得青年才俊們的關注?所以哪怕這件事情姑娘們心中不恥,但也避免不了如同孔雀一般爭相開屏。
可今年不一樣,但凡是姿『色』才藝上層的姑娘,如今都已經進了宮,既然是進了宮,那就皇家的了,跟他們還有什麼關係?所以對於百花宴,許多人就沒有那麼期待了,不過好在還有一個傳聞才華橫溢的東夏郡主,所以這些青年才俊們又開始抱起了希望,私下裏更是四處打聽有關這東夏郡主的消息。
秀女身邊並不允許帶著貼身侍女,所以也都隻有這儲秀宮的宮女,可到底不如自家的貼身丫鬟,因此姑娘們出去之時,也極少帶著宮女。
可白月九是個例外,今日出去之時,竟然領著一個宮女跟在身邊。白雲裳遠遠的看著,不禁『露』出個冷冷的笑意來:“真是沒腦子,人人都避之不及,她倒是主動將這眼睛放在身邊,便是這般腦子,也想於我爭。”
殊不知白月九此刻身邊跟著的這個看起來十分普通的宮女,卻是今日一早才被楚尋歡送進來的雀兒。
“其實並不用這麼麻煩。”楚尋歡既是被莊澈當做朋友,而這雀兒又是楚尋歡的紅顏知己,如今為了陪自己,更是易容進來,所以白月九有些覺得不好意思。
“無妨,就算你不在宮裏,我也要進來看看歡歡這些天在宮裏幹什麼,你也知道這混蛋是什麼『性』子,萬一他又做出個什麼混賬事情來。”雀兒知曉白月九已經知道自己和楚尋歡的關係,四下又沒有旁人,所以便不像以往那樣稱他一聲爺。
楚尋歡那樣的『性』子,的確得有個厲害的女人才能收服得了,所以白月九聽到雀兒的話,也沒有多大的意外。隻是聽她這麼一說,便問道:“你對宮裏熟悉麼?”
“還好吧。不過吃在哪裏,玩在哪我最是清楚了,所以你想去哪裏,不必客氣,隻管與我說,就算是去不得的地方,我也能想法子帶你去。”雀兒也算是常客了,這宮裏都給她『摸』熟了,而且功夫又了得,所以這話也不誇張。
白月九聞言,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江湖中人都如你這般爽朗麼?不過你既這般說,倒不如你帶我四處走一走,整日就在這一畝三分地,也怪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