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誰也救不了她!”隨著慧秀師太忽然變得尖利的聲音,伴隨著瘋狂的笑聲,隻見她一手忽然伸到臉上,貼著耳畔的地方猛地一撕扯,一張滿是瘡痍,疤痕遍布的麵容便呈現在眾人的麵前。
“看到了麼?就是這個女人將我變成這個樣子的,她將我一生都毀了,我如何能將她放過?你們告訴我,倘若是你們,你們會放過她麼?”
她咆哮著,麵容扭曲得越發叫人覺得恐怖,全身因為憤恨而顫抖著,使得手上緊握著的斧頭不穩,不斷的淩遲著凰月的脖子。
凰月先是被她忽然的醜陋麵貌嚇到了,隨即感覺到脖子上不斷抖動的斧刃,臉『色』越發蒼白,隻覺得小腹一緊,一股熱流居然從身體裏流出來,甚至燙到了她的腿。
可是她的腿哪怕此刻有知覺了,她卻歡喜不起來,因為這實在不是什麼美好的事情,而且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倘若隻是白月九也就罷了,可偏偏還有她的婢女和護衛。她此刻隻恨不得立即咬舌自盡算了,可是卻又沒有那樣的勇氣,隻得滿麵羞怒的瞪著慧秀:“你有本事,就直接殺了我。”
“你急什麼,我一定會殺你的,便是不為我自己,也要為我哥哥,為霓姐姐!”她說著哥哥和霓姐姐之時,口氣忽然變得柔和起來,就如同大家初認識她之時,那樣的端詳和藹,甚至連帶那雙眸子也變得溫和起來。可也隻是短短的一瞬,她又變得猶如修羅地獄的鬼怪一般,惡狠狠的瞪著斧頭下的凰月:“可是,他們都死的那麼慘,我豈能讓你這麼爽快的死去?”
白月九在看到慧秀師太『露』出的這張臉時,就愣住了,她竟然沒有想到凰月曾經竟然將一個女人毀成這般模樣,所以忍不住猜測起慧秀師太的身份來,莫不是她當年也是喜歡駙馬之人?就在她疑『惑』之時,忽然聞到從凰月身上傳來的那股『騷』味,混合著血腥味異常的刺鼻。
可就在這時,莊五卻覺得不對勁,輕輕的退了白月九一把,小聲在她耳邊提醒道:“姑娘,這老尼姑說的霓姐姐,是不是?”畢竟這老尼姑的身份隻怕當初在京城中,也是有些名聲的,不然怎麼可能會讓凰月如此出手算計?
但是她口中能叫上霓姐姐的,莊五以為除了當年的公孫霓之外,京城裏的名門閨秀裏,便沒有名字裏帶霓字的小姐。
白月九叫莊五這一提醒,心裏沒由來忽然緊張起來,目光緊緊的盯著慧秀那張已經麵目難辨的醜陋臉龐,一字一句清晰無比的問道:“你認得公孫霓?”她甚至有些懷疑,難道這女人是公孫家的人?
然而就在白月九問出之時,床榻上的凰月忽然掙紮起來,眼睛滿是驚恐害怕,甚至是伸手想要搶斧頭,自行了斷。
可是她這個異常的舉動頓時就讓莊五察覺,當即一個彈指,便將她的『穴』道封住,使得她的兩隻剛抬起來的手臂,就這樣懸在半空中。
慧秀有些愕然的看著白月九,雖然已經沒有了眉『毛』,但是她給人感覺依舊是皺起了眉頭,“你知道公孫霓?”又看了看凰月,見她眼睛裏的神情不對勁,似乎想要隱藏著什麼。
而幾乎是她問出口的同時,沒有被封啞『穴』的凰月就尖叫起來:“不,不怪我,我不是故意的。”一麵又慌忙的轉動著眼珠子朝白月九看去:“我沒有害她,我沒有害你娘,她是難產而死的。”
她的話,間接的向慧秀證明了白月九的身份。
慧秀緊握著斧頭的手忽然一鬆,任由斧頭沿著床幃落下,眼睛裏多了幾分亮光,“你娘是公孫霓?”
白月九頷首,同樣疑『惑』的看著慧秀。
然而慧秀卻忽然哭起來,隻是可惜她麵目傷得太嚴重,根本不可能掉下眼淚來,可那充滿悲鳴的幹嚎聲卻引得眾人忍不住對她心生憐惜。
凰月在白月九頷首的同時,就絕望的收回了目光,眼睛變得空洞無比,聽著這嗚咽的聲音,腦子裏不斷的回轉著當年的那些畫麵。
“你是誰?”白月九終究忍不住,上前將她扶住,柔聲問道。
慧秀咬著根本不存在的唇,滿目淒涼的看著白月九,那般仔細的打量,然後又一次忍不住嗚咽起來,白月九還欲在勸說,她忽然扭轉過身,指著床上此刻猶如活死人一般的凰月:“你知道麼,是她害死了你娘,害死了公孫一族!”
說到此,她的情緒變得激動起來,然後滿目怨恨的指著凰月罵道:“凰月,你是不是不記得我是誰了?不過想來也是,我的容貌毀了,聲音也毀了,你怎還記得呢?不過不要緊,我會好好的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