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白月九以為她如此不受那柳詹的寵愛,想來也是個庶女,卻沒想到她的生母是雲氏女,雖非嫡係,但身份也算是顯貴,絕對配得上這柳詹。而她母親雲氏是柳詹明媒正娶的妻子,那她也就是柳詹的嫡女,隻是可惜柳詹風流成『性』,在娶雲氏之前,就已經有了一堆兒女。
而雲氏嫁過來日子也不算好過,尤其是在這柳詹自請跑到這偏遠的牛角鎮之後,她們母女的日子就更加的艱難,而她們也是到了這牛角鎮之後,才知道柳詹在這裏安頓著一個愛妾,就是那謝氏,兩人還已經生了一個兒子,年紀與虞兒差不多大。
不過柳詹的兒女一堆,雲氏也不在乎忽然冒出來的這個兒子。卻沒有想到,這柳詹也不知是中了這謝氏的什麼『迷』魂術,一心一意要扶她為正妻,隻是卻又不能休了雲氏,於是雲氏隻得‘病死’。
隻是可惜雲氏病死了,柳家老爺子那裏依舊沒有鬆口,絕對不允許他娶這個沒有半點身份家底的女人為繼室。那謝氏氣惱,卻不能去同柳家老爺子質問,更不可能把這股怒意發在柳詹的身上,於是虞兒和臨安便受氣。
雲氏在時,她們便不得柳詹疼愛,如今那柳詹有愛妾在旁,又如何能替她們做主?便是那臨安的腿被謝氏的兒子放魚咬斷,柳詹也沒說什麼。
白月九隻覺得柳詹這男人實在是喪心病狂,他倘若不喜歡雲氏,而又無法違背父母之命,那娶了就娶了,何必還要和雲氏生下這兩個女兒,而且既然生了,那便是他的骨肉,為何能如此殘忍,忽略她們的存在也就罷了,怎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們受如此欺淩?
若說他愛極了那謝氏,早早與她訂下了盟約,那怎麼除去雲氏這個父母之命的妻子之外,還有一堆姬妾呢?所以這個男人,並非那麼癡情,隻算得上是一個『色』『迷』心竅精蟲上腦的禽獸罷了。
沒有往碼頭邊去,白月九帶著虞兒在城裏一處棺材鋪子找了一定小木棺,將臨安的屍體放進去,簡單的埋在了牛角鎮外的山下。
做完這一切,大雨已經停歇了,天也已經暗了下來,原本熱鬧的城鎮,此刻變得猶如鄴城一般,黑漆漆的冷風裏,不見一人,滿城皆是那濃烈不散的血腥味。
“碼頭那邊,隻怕死了不少人。”她站在小山坡上,雖然離海邊還有一段距離,可那浪聲拍打到岩石上的聲音,卻依舊清晰無比。這聲音使得白月九也清醒了許多,不免為了那些枉死之人傷心難過。
到底她也是凡人一個,哪怕重生兩次,可是麵對這生死之前,心腸到底還是軟的。
“虞兒,你應該知道,我不會替你白白殺了柳詹的。”白月九說這話之時,心裏其實已經打定了主意,她沒有權力,那麼便可以‘借’,比如這柳家現在牛角鎮的勢力,就是現成的。
虞兒聽到這話,竟然笑了,這是白月九見到她之後,『露』出的第一笑容,隻是沒有流『露』出半點開心,若是非要說有什麼情緒的話,那便是放心。
對,她這個笑容笑得很是放心,隻聽她老氣橫秋的說道:“我雖然年紀不大,可是已經見慣了世間百態,天下從來沒有白吃的午餐,你若是什麼都不求就願意幫我,其實我也不放心。”她說著,仰頭問白月九:“你想要什麼呢?”
白月九被她的這番話震到了,不由得展開眉間的愁雲,也不同她打啞謎:“我想要柳家在牛角鎮的實力,哪怕並不算理想,但是我現在手上無人,尚且可以將就用一用。”的確是不理想,保不齊這柳家的人裏,其中就參雜了幻音的人呢。
虞兒聞言,還是有些詫異的,顯然她也沒想到白月九一個孤身女子,野心竟然如此之大,這牛角鎮雖然是小了些,但是柳詹手上的實力絕對不小,她想要一口吃下,隻怕是有些艱難。
這時,隻聽白月九說道:“當然,這少不得你的幫助,你母親為雲氏女,此處山高水遠,你大可直接稱我為姨母,到時候柳詹死了,你作為柳詹的嫡長女,年幼無法掌權,由著我這個姨母來幫你,不是天經地義麼?難不成柳詹手下那幫人,願意聽一個妾室的命令不是。”
虞兒本就是個聰明的孩子,聽到白月九的話,自然是十分讚成,但同時也有些擔心害怕,甚至有些懷疑,這白月九莫不是早早的就盯上了她?此刻自己正在往她的網絡裏鑽罷了。但是隨即一想,此刻自己孤身一人,妹妹又不在了,什麼都沒有,用老人家的話說,光腳的也不怕穿鞋的。於是便點頭道:“也好,不過我覺得姨母有些老了,還是叫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