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好歹!”白若蘭被她氣得發怒,屬下見此作勢要追,卻被她止住道:“算了,有她來求我的時候。”一麵回頭看了那屋子裏散發著惡臭的孩子們,嫌惡的蹙了蹙眉頭,“都處理了。”
陌生男子沒有任何遲疑,立即撇著頭示意屬下進去,不多時便一人捂住口鼻扛著一個,連夜將他們送到城外的『亂』葬崗中。
『亂』葬崗裏,不乏野狗畜生,這些孩子即便發著惡臭,但終究是肉。
白月九也沒有立即回文安侯府,而是轉展到了長安『藥』房,立即叫人騰出一間房來,苟大夫以為出了什麼大事,披著衣裳連忙起來,“姑娘,怎麼了?”
白月九這一次出來沒有帶蘭草和青苗,本想叫兩個抓『藥』的童子起來幫忙,但此刻見了苟大夫,便索『性』道:“麻煩幫我準備天青地白、白芨、沙棘、苦參各十斤,虎骨、全蠍、天南星、蛇膽、半夏各五斤。”
苟大夫一聽,正要去使喚『藥』童,卻見子瑜已經爬起來,也是衣衫不整的模樣,發鬢也散『亂』的垂在腦後,一麵卻是興奮激動的叫道:“我去我去,苟伯伯你別叫人了。”說著,一溜煙便衝進庫房去。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就先將五斤的『藥』全部拿出來,白月九索『性』讓他碾『藥』,自己去抓其他的『藥』來。
這一鬧,掌櫃和『藥』童們也都起來了,跟著幫忙,小草也『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來幫忙。
忽聽後門有人敲門,白月九聞到那股惡臭,立即讓子瑜去開門。
一開門,惡臭越加濃鬱,子瑜嚇得連忙退了數步,卻見是莊五和莊六拉著兩個平板車,上麵竟然堆著五六具屍體,嚇得更是麵『色』蒼白:“六哥五哥你們幹什麼?”
兩人跟著那黑衣男子的屬下一直到城外的『亂』葬崗,等著他們走了後,才將這些孩子抬上平板車,又小心翼翼的拖著回來,可是廢了大力,這會兒累的滿頭大汗的,若不是扶著門框,隻怕已經累的趴下了。聽見子瑜叫喚,不禁連忙道:“快幫忙把人抬進去。”
白月九也起身過來,招呼著『藥』童們幫忙,將孩子們都齊刷刷的抬進那間收拾空『蕩』的屋中,又聽白月九的話將窗戶都放下來,隻留了一個出口通氣。
“這是怎麼回事?”子瑜捂住口鼻,嫌棄的躲開那間小屋。
苟大夫也好奇的朝白月九望過去,那些孩子像是中了毒,而且半死不活的。
“是洗髓湯,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救,且試一試吧。”白月九說著,立即讓人把碾好的『藥』都紛紛添如火盆中,然後置放在小屋中,任由那『藥』煙在屋中熏烤。
她一麵捂住口鼻進去,蹲在地上檢查孩子們的身體狀況,卻發現這些孩子竟然一個個睜著眼睛,隻怕是疼得連想要昏『迷』都是一種奢侈吧。
一如之前自己所見到那般,滿目的死氣,一時心中不覺悲涼:“我隻能全力幫你們驅除體內的毒素,而且效果十分緩慢,你們若是想活著,就好好的撐下去,如果這個時候你們放棄了,那麼即便是靈丹妙『藥』,也沒有什麼用了。”
那孩子的眼睛珠子艱難轉了轉,也不知是否將她的話聽進去。白月九在屋中轉了一圈才出來,卻見苟大夫麵『色』凝重,他大約是反應過來何為洗髓湯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白月九卻不希望他知曉得太多,畢竟那白若蘭想要做的事情,隻怕不是那麼簡單,不管她成功與否,總會牽連許多人,所以白月九覺得,苟大夫還是少知道為妙,便隻道:“都是些可憐的孤兒,倘若他們能撐過這一劫,便是造化。”
苟大夫縱然信白月九的醫術,但是洗髓湯又怎麼能解,還不是全靠自身意誌,所以也隻是連連歎氣。
時辰不早,白月九得先回府上,隻得將這些孩子托付給苟大夫和子瑜,又留下了莊五,帶著莊六回去。
空『蕩』的大街上,此刻無一人,連帶著巡防營的身影也難得一見,倒是巷口街頭偶爾傳來打更人的吆喝聲,但也沒有與白月九直擊碰麵。
所以在這樣清涼涼的街上陡然看到前方出現的人影,白月九多少有些意外,又驚又喜,急步迎過去:“你怎麼來了?”顯然,她可不以為會在這裏會碰巧遇到莊澈。
“我不放心,來看看。”他聲如玉羅盤,高大挺俊的身影將白月九疲倦的身軀罩住,瞧見她眼角的倦『色』,極為心疼,轉而在她麵前蹲下身:“上來。”
“幹嘛?”白月九愣愣的看著寬厚的背影,什麼時候這個隻是比自己高半個頭的莊澈,竟然長得像男子漢一般,有著如此寬廣的肩膀與後背。
“我背你啊。”他不由分說,手朝後一勾,挽住她的雙腿往背上一帶,白月九重心不穩,也就撲倒在他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