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見到滿臉鮮血的白月九,腦子也清醒了許多,滿是歉意,正要開口道歉,卻見她的舉動,立即充滿了希望,“三姑娘,我妹妹她是不是還活著?”
事實上他已經試過鼻息,早已沒了氣息,這身體也是冰涼僵硬。
白月九一翻手忙腳『亂』,最後得出的結果卻是,已經死亡半個時辰……所以聽到齊驚雲的話,隻得歎氣退到一邊惋惜道:“我無能為力。”
隻覺得五雷轟頂一般,那齊驚雲頓時青筋暴漲,恨恨的盯著白月九,“你不是神醫麼?你不是能起死回生麼?你根本不想救她對不對?”
這種情形白月九雖然第一次遇到,但是完全可以理解剛失去親人時候的這種不理智,並未同他計較。而是扶著身後的椅子,一手拿著帕子捂著額頭,一麵緩緩的起身來。
推入裙角被那齊驚雲一把抓住,隻見他兩眼通紅的看著自己:“我知道,你是因為我姑母,因為蓮衣搶了你的未來夫君,所以你才遷怒於我們齊家,不願意救素素,對不對?”
“她已經死了半個時辰,我就算是神仙,也不能將她從地獄帶出來。”白月九的確是恨齊氏母女,但是齊家這兄妹倆不管前世今生,都未曾與自己有什麼過節。“是你父親,將她推往地獄的。”
當然,白月九心裏也有些自責,如果齊貴妃不失勢,也許齊義素就不會有這樣的結局。可是,這些事情都是白月九所沒有預料到的。她已經十分小心了,重生這麼久,她沒有輕易的去動任何一個仇人,就是害怕牽連到跟多無辜的人。
可是到底,還是害人了。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她沒有在管那齊驚雲撕聲揭底的哭聲,昏昏沉沉的從房中走出來,隻覺得那陽光實在萬分刺眼,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也都變得模糊起來。
最後,變成一片黑暗。
而後頸處傳來的,是比額間流血的傷口還要疼痛。
齊驚雲滿臉的驚慌,遲遲沒有落下懸在半空的手腕。一雙眼睛滿是愧疚的看著地上被自己打暈過去的白月九,似為了說服自己不安的良心一般,他自言自語喃喃的念道:“對不起,我沒有辦法,齊家現在這個樣子了,作為齊家未來的當家人,我也是被『逼』得沒有了辦法,你不要怪我,怪隻怪你這個時候不該出現在這裏!也怪你不該礙了姑母和表妹們的眼睛。”
他說完,整個人也像是被抽進了所有的力氣一般,虛軟的坐倒在地板上,身後是齊義素冰涼僵硬的屍體,而前麵則是昏『迷』中的白月九。
任何一個人他都不敢去看,對於妹妹他無限悲痛,對於白月九卻是無盡的愧疚。可是放眼朝這齊家大宅院望去,如今想要保存這世代的家業榮耀,他隻有怎麼做了。
好半天,他才緩緩的站起身來,門口那些被白月九毒暈過去的婆子也都醒來了,咋一眼看到大開的房門,又將裏麵的場景,一個個頓時傻了眼,失聲的叫道:“大公子,這……這是怎麼回事?”
齊驚雲聞言,垂下眼眸,將眼中的愧疚盡數掩去,“她將你們毒暈,然後勒死了小姐……”他聲音似無半點生氣一般,整個人更是猶如行屍走肉一樣,從房中跨出來。
幾個婆子隻覺得被雷轟頂,一個個麵麵相覷,沒有第一時間去叫人,反而像是不相信一般,隨即衝進房間,果然看到倒在地上的齊義素,脖子上一條深深的勒痕。
然而還沒容她們驚叫出聲,其中一個婆子忽然慘叫一聲,猶如見了鬼魅一般,兩眼一翻,竟然抄起椅子朝另外一個婆子砸了過去。
齊驚雲被這‘砰’的一聲巨響驚得轉過身來,卻見那被椅子砸中的婆子此刻滿頭鮮血直流,難以置信的瞪著眼睛看砸她的那個婆子,一句話也沒說上,竟然斷了氣。
其他的兩個婆子頓時也傻眼了,隻是很快她們就如同之前那婆子一般,發瘋似的相互嘶打起來。
“住手!”齊驚雲已經意識到此事的不對勁,連忙轉身衝進房中來,跨過白月九的身體,正要去阻止,可是背後忽然被一抹冰涼抵住,那個同樣顯得冰涼無情的聲音緩緩的響起:“齊家的人,果然從骨子裏就已經壞了!”
差一點她就因為自責自己間接害死了齊義素,從而放鬆了警惕。可有一點她沒有忘記,這裏是齊家,如此她怎能掉以輕心,果不其然,那忙著哭喪妹妹的齊驚雲沒有忘記在後麵補刀。
也好在她反應夠快,隻是這人下手到底重,她的意識雖然清醒,可是額頭上的傷在加上在後頸的疼痛,叫她連痛苦都叫不出來。
也好在這齊驚雲並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堅強,足足花了差不多小半住香的功夫,才從他妹妹的死亡中清醒過來,也是這一段時間,白月九自己也恢複得差不多。
所以那婆子一進門,她就立刻放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