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的氣度,的確叫自己折服了,隻是可惜,沒有早些到百獸島,不然莊澈必然能與他們成為忘年之交的。
想起莊澈,白月九目光中的光芒不免淡了些,這使得一直緊緊盯著她的雲嬌嬌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當即有些不解,甚至有些擔心,“姐姐,怎麼了?”
白月九聞言,收回思緒,含笑搖了搖頭,“沒事,不過是想起以前一些事情罷了,咱們先回去吧,隻怕爹娘還在擔心呢。”她今日出來,也沒帶什麼人,本就是怕因為兩位家主要算舊賬,動起手來連累無辜。
不過倒是她狹隘了。
而此刻,離紫荊樓比較近的別館門口,宇文家主跟著少主宇文知月已經下馬車來了。
父子倆遠遠的便看到了站在別苑門口的少年,玉樹瓊枝,的確是難得一見的俊才,看著很是叫人心生喜歡,隻是旋即宇文家主想起了能與他和柳恒濤平起平坐的少女,忽然覺得自己這個兒子黯淡無比,方才看著他的目光也沒方才那樣親切。
倒是宇文知月愣了一下,率先上去扶著他的肩膀,笑著拍了拍他的後背:“你這個小子,好久不曾回家了,母親很是擔心你。”到底是自己的親兄弟,哪怕知道他表麵上戲耍雲嬌嬌,暗地裏又跟一個小世家的姑娘在一起許諾終身,雖然不恥他的做法,可對他還是厭惡不起來。
宇文知舟有些僵硬的笑著,“我也是想在外多遊曆,長長見識,家裏有大哥就好了,不是麼。”他說著最後那句話時,不自覺的抬頭朝著宇文家主看去。
卻沒想到正好對上宇文家主帶著薄怒的目光,目光之中甚至還有一種恨鐵不成鋼,宇文知舟忽然就有些覺得親切拍著自己肩膀的這人是何等的叫人厭惡,臉上的笑容越發僵硬了,而此刻宇文家主則從他麵前闊步走過,絲毫沒有停留的意思,不過卻留下了一句話:“哼,你倒是長了本事長了見識!”
宇文家主也是此刻才覺得今日那白月九脾氣甚好,自己也是糊塗,當時竟然忘記了,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是如何戲耍人家的心尖尖。可是白月九隻字不提……
最為重要的是,這個兒子的野心,明目張膽,他忽然覺得有些無顏麵對雲長生,甚至懷疑,那派人去刺殺雲長生的幕後主使,莫不是就是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想到此,不由得歎了口氣。
宇文知舟的目光追隨著宇文家主,正好到那門口,聽到他這聲歎息,心一下涼了半截。一麵冷眼看著眼前的兄長,忽然心中竟然生了恨意。倘若不是他,哪裏有此刻的落魄不受父親喜愛的自己。
明明他並不差,甚至比兄長還要優秀,可為什麼?就因為他比自己早出生麼?
“二弟?”宇文知月見他發愣,便喚了一聲。
宇文知舟這才反應過來,艱難的扯出一個笑容:“二哥,隻怕父親還有許多事情要與你商量,你先進去吧。”說著,滿臉毫不掩飾的失望,“而且父親也不大想見到我,我就不進去了。”說著,便要離開。
宇文知月見此,隻連忙喚道:“二弟,父親自來嚴厲,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何必與他較真呢。”
宇文知舟聽著宇文知月的話,心中卻忍不住一陣冷笑,他對自己那是嚴厲麼?那根本就是不屑!此刻宇文知舟真的有些懷疑,他是不是宇文家的兒子!“不了,大哥我先告辭了。”說罷,頭也不回的走掉。
宇文知月站在原地一直待他身影消失,這才無可奈何的歎了一口氣,然後搖著頭進了大門。大廳中,宇文家主正捧茶飲用,見他進來,便示意他坐下。
“父親,二弟也隻是想過來看看您老人家。”宇文知月想起宇文知舟離開時候的落寞,便忍不住嘀咕看了一句。
可是換來的卻是宇文家主的冷哼一聲,然後放下茶盅這才厲聲道:“我今兒隻顧著他不爭氣,叫人當眾羞辱,本對於那雲家的大丫頭有幾分怒意,可是卻忘記了,人家為何羞辱他,偏偏又不去羞辱別人呢?”一麵恨聲道:“我怎就生養出了這麼一個德行敗壞的兒子出來?以後如何麵對雲長生?”一輩子與雲長生較量,本來以為自己有個出『色』的兒子,就已經遠遠超過了雲長生,卻沒想到,卻叫這樣一個小子毀了。
此刻反而要慶幸,雲長生還臥傷在床,短期中不會見麵,不然如何麵對?那雲嬌嬌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雲長生夫妻當做心肝一般來疼愛,如今叫自己那不成器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