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複一日,冬去春來,轉眼間,三年已過。

三年間,每個人都在不停的變化著。

思予和未央從牙牙學語到蹣跚學步,再到撒開腳丫子飛奔,調皮的時候,連納蘭玥都攆不上。

他們每天都會去鳳儀宮看娘親。

未央喜歡和娘親說話,小小的臉附在娘親耳邊,奶聲奶氣的抱怨著爹爹每天都很忙,她常常見不到他,抱怨著哥哥總是不和她玩兒,總喜歡抱著書看,但書有什麼好看的呀,黑乎乎的一片,還不如到花園裏逮蛐蛐好玩……

嘀嘀咕咕的,能說好久,臨了,未央會親親安安的臉頰,小臉單純而聖潔,娘親,你快點醒呀,爹爹說,你再不醒,我就長大了!

思予每次見妹妹和娘親耳語,就自動退到一旁,靜靜的等待著,有時候聽未央說的不對,便會反駁一句,比如,娘親,我和妹妹玩了,娘親,逮蛐蛐很沒意思,我不喜歡……

鳳君冉則用三年的時間來陪伴安安,開始一天取一次心尖血,後來身體實在受不住了,就改成十天一次。

當然,用心尖血滋養安安,除了九度容知道,沒有人知道。

宮人隻曉得當朝國君身體很差,患了咳嗽的頑疾,常年喝藥也不見好轉。

其實,鳳君冉是在用透支自己身體的方式來喚醒安安。

他一遍遍的體會安安的痛,一遍遍的懲罰自己,以一種近乎變態的心理讓心中沒那麼多的負疚感!

九度容罵他魔怔了,想找死,鳳君冉依然我行我素,聽不進九度容的勸告。

久而久之,九度容也懶得和鳳君冉廢話了,閑來無事的時候,逗逗未央,誇誇思予,日子過得單調而散漫。

若在三年前,九度容肯定不相信自個兒能過這種無聊的日子過三年之久,他一向喜歡有趣而繽紛的生活,不像鳳君冉那般清心寡欲。

安嵐依然和納蘭允燁走的很近,宮裏人都在傳,燁慶王會娶安小姐為王妃,一直傳了三年,兩人也沒修成正果。

倒是燁慶王的身體在第一年年末,第二年年初的時候開始抱恙,起初,不過是胃口差,睡眠不好,身體極易乏累。

納蘭允燁沒怎麼放在心上,一直以來,他的睡眠就不佳,以為是睡眠不好導致的胃口差,還有身體乏累,找來太醫診治,開了一些健脾調胃的藥。

誰知,納蘭允燁吃了不見好轉,竟出現了手腳浮腫的症狀。

這種症狀的出現,昭示著什麼,即便納蘭允燁不太懂醫術,也知道是危險的信號。

他不得不求助鳳君冉。

說實話,自從安安被阻截那件事發生後,他同鳳君冉的關係便如履薄冰,一方麵,他對安安不死心卻求而不得的煩躁,使得他不願搭理鳳君冉,另一方麵,他讓宮人翻遍了醫書,得出鳳君冉咳血很可能是鬱結於心導致的。

鬱結於心的源頭,他清楚的很,是安安,所有有關安安的事情都能讓他這個大哥勞心勞神。

所以,他決定暫時對安安放手,否則,真的逼死了他這個大哥,想必他的母妃不會原諒他。

這一日,鳳君冉應邀再度踏進毓慶宮。

他已經很久沒見過納蘭允燁了,自上次他質問納蘭允燁為何阻截安安後,納蘭允燁便不上朝了,經常出宮玩樂,別看都在宮裏,若存心避著,一年都難見上一麵,他和納蘭允燁就屬於這種情況。

鳳君冉看著納蘭允燁,眸中劃過錯愕。

納蘭允燁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狀態很差,嘴唇泛著不正常的紅,琥珀色的眸不複往日的神采,好像生了重病一般。

“哥,我要死了,你高不高興?”,納蘭允燁對鳳君冉的錯愕顯得毫不在意,語氣輕浮的很。

鳳君冉沒搭理他,抓過他的手,將手指搭在他的腕部。

診脈期間,安嵐端著茶水走過來,眉宇間漾著擔憂,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燁慶王的王妃。

安嵐先倒了一杯茶放在鳳君冉手邊,又倒了一杯茶放在納蘭允燁身旁,隨後又擰了一條濕棉巾等待著給納蘭允燁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