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頓住,鳳君冉嘴角勾起苦笑,“說起來,可能你都不信,三年前,從你入宮同朕一起費心費力的尋找喚醒安安的辦法時,朕就沒再將你當做敵人,甚至將你當做了惺惺相惜的朋友,其實你並沒有表麵上那麼壞,你習慣於用冷漠偽裝邪惡,你為了唯一的目的摒棄善良!這些均無可厚非!如今安安變成了喬南汐,變成了你一直尋找的那個人,朕希望你能好好對她!九度容,朕想,你也愛過安安吧!在她和你呆在蘭國的那些日子裏!而朕希望在朕死後,你能接下這詔書,讓喬南汐以娘親的身份陪伴思予和未央數年,也算對安安一種安慰,如果你實在對權力厭倦了,那時思予也長大了,就將皇位傳給他!”。

“鳳君冉!你聽清楚了,我不會接受詔書,更不會讓汐兒替安安照顧思予和未央!你自己的孩子自己照顧!另外,你說的,關於我是否愛過安安,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沒有!我愛的一直都是汐兒!所以,別整的跟明天就要一命嗚呼了似的,騙誰呢!有著閑工夫,不如上床休息休息!等到汐兒的狀態穩定了,我就帶她離開!”。

九度容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胸口仍有一塊石頭壓著,搬不動,挪不開,其實,他和鳳君冉很多時候,有著同樣的特質,越了解,越讓人欽佩,越讓人恨不起來。

三年前,他就擔憂鳳君冉的身體會垮掉,他也曾勸阻他不要用心尖血做藥引,因為對身體的損傷太大,但腦子長在鳳君冉頭上,他不聽,自己有什麼辦法?那時,他對鳳君冉就有種惺惺相惜的欽佩了,否則,他才不會多費一句口舌。

原以為,鳳君冉異於常人,應該沒事,殊不知,鳳君冉異於常人的前提,首先是個人,不可否認,鳳君冉用心尖血對喚醒安安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那又怎麼樣呢?搞垮了自己,結果成全了別人,換作他,他還得想想再考慮是否會做,因為,在他的那個世界裏,以命換命是最愚蠢和最不提倡的做法!

“九度容,朕和你說了這麼多,你都沒聽進去嗎?”。

“我聽進去了,你這是交待後事呢!”。

“九度容,朕希望你能想想安安,想想思予是安安的孩子,思予出生的時候,你應該抱過他吧!你忍心讓他生活在一個動蕩的世間嗎?”。

“鳳君冉,思予是安安的孩子不假,但他也是你兒子,你都舍得離開他,我這個無關的人又怎麼會狠不下心來!”。

“九度容,朕沒和你開玩笑,朕的身體朕很清楚,已經油盡燈枯,接近極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倒下了,所以,朕希望你能接受詔書,十年,不,八年,八年後,八年後就將皇位傳給思予,朕會留親筆信給他!”。

“鳳君冉!”,九度容氣憤的甩了一下手,伸出來握緊,又張開,使得他看著張牙舞爪的,良久,頗為無力的開口,“我不信!我需要給你診斷一下!”。

鳳君冉總算鬆了一口氣,麵容也稍顯鬆愉,九度容如此說,應該是答應了,不枉他和他爭論了這麼久。

鳳君冉將手臂伸到九度容麵前,這是兩個男人一輩子都想象不到畫麵。

九度容伸出手指搭在鳳君冉的脈搏上,換了數次位置,也沒找到他的脈搏。

鳳君冉的脈搏竟虛弱到這般地步!

九度容遂將手探向鳳君冉的鎖骨處,也顧不得畫風詭異,總算尋到了一絲跳動。

過了一會兒,九度容將手收回,劍眉擰緊,“你的心就像是七八十歲老者的心髒!鳳君冉,我真的要佩服死你了!”。

鳳君冉看著九度容暴跳如雷的模樣,輕笑出聲。

“你還笑?你快死了,知不知道?”,九度容一臉的怒其不爭,然後摩挲著下顎,踱步思考,像是在為鳳君冉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