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澗泠並不是很懂‘叔叔’兩個字的含義,但他明白壞的意思,兩者連在一起,大抵是罵他的吧!
“小丫頭,再哭,信不信我把你的舌頭割了!”,夜澗泠神色一冷,出言威脅。
他本就不是善類,沉起臉來煞氣十足,即便容顏俊美,也不敵這句話帶有殺傷力。
小央兒當即被嚇到,捂住小嘴,噤了聲。
夜澗泠雙臂環胸,仰靠在椅子上,用一種勝利的目光看著未央,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
未央眸中掛著淚珠兒,氣呼呼的轉過小身子,背對著夜澗泠,用孩子特有的方式來表達不滿。
夜澗泠嘴角的笑一收,凝眉掃向門外,淩曜外出辦事未歸,他已將阿冉的女兒綁來。
接著,便是引阿冉出宮,再利用他的女兒抓到他。
夜澗泠心裏盤算著接下來要走的路。
未央負氣耍了一會兒小性子,覺得無趣,便偷偷摸摸的,又將身子轉了過來。
年幼的孩子通常記性很差,無論挨了多少訓斥,轉眼間,就會忘得一幹二淨。
尤其是麵對饑餓的時候。
未央捂著咕咕直叫的小肚子,悄悄的爬下床,準備外出找些吃的。
剛才,她都看見了,這地方除了她和壞叔叔之外,還有幾個婢女。
在宮裏,未央喊餓的時候,婢女都會把吃食雙手奉上,所以,她以為這裏的婢女同宮中一樣。
“你又要去哪兒?”,夜澗泠見狀,不耐的問道。
未央聞言,小身子抖了抖,可憐兮兮的對夜澗泠說,“叔叔,我餓了!”。
“滾回去!”,夜澗泠怒斥,聲色俱厲的開口,壓根沒有因此對未央有絲毫的憐憫之心。
未央咬了咬嘴唇,睜大眼睛,委屈的瞧著夜澗泠,片刻後,竟是風一般的衝出房門外,邊跑邊喊,“救命啊!救命啊!”。
夜澗泠麵無表情的看著未央的一舉一動,也沒有阻止未央的逃離,似乎早就對結果熟然於心。
果然,未央在跑出去沒多久,便遇見了淩曜,淩曜攔住未央,凝著她的小臉,眸中隱現亮色,這丫頭和康安安長的太像了,簡直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看著她,心裏便愈漸想念安安了。
當初,他被康安安用計綁於兩軍士兵麵前,臉麵盡失,功虧一簣。
這對於皇子路上,一片坦途的他是不可磨滅的恥辱,畢竟,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裏,從未敗過一件事,栽過一個跟頭。
他用不短的時間將康安安了解個透徹,結果自己對她更感興趣了。
他咽不下這口氣,想著,無論如何都要懲罰她一下,他想對豐國出兵,可父皇在戰敗後被那些主和派們說服,堅持要休養生息,大力發展百姓的種植業,不得不承認,曾經好戰的父皇真的老了,他隻能隱忍下來,這一忍就是數年。
直至如今,得到消息,豐國國君病重,他便又起了攻打豐國的心思,除了私心以外,還有就是為了汨羅國的發展。
豐國各種資源富饒,若能吃下豐國這塊肥肉,離他繼承大統的日子又進一步。
期間,國師夜澗泠對他鼎力支持,他了解夜澗泠的真正目的,無非就是為了那個曾經冠絕天下的豐國第一公子君冉,如今豐國國君。
目的不一樣,但目標一樣就行了。
所以,在他們得知鳳君冉最疼愛他的小女兒時,決定采用最快捷的手段,那就是擒賊先擒王,剛好夜澗泠的武功經過這幾年的休整也恢複的差不多了,所以由夜澗泠入宮綁出這位小公主未央,有未央在手,對付鳳君冉的勝算更大些。
“小丫頭,怎麼了?”,淩曜蹲下身,語意溫柔的詢問未央。
未央臉蛋兒還掛著淚珠,怯怯的看著這個長的很好看的男子,小嘴一癟,再度放聲大哭。
天真的孩子從不會掩藏自己的內心,他們或哭或笑,往往感性而直接,他們很難分辨好壞,最喜歡親近表麵上對自己好的人。
未央剛才在夜澗泠麵前委屈的不行,如今遇到淩曜,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將心中的壓抑展露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