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作嗲(1 / 2)

窗外的吊機聲轟隆隆地,卻影響不了李方曉沉沉地墮入鴛夢。他垂下驕傲的頭顱,親吻夏侯菁菁的香唇;他變成一匹馬讓夏侯菁菁騎,任由她馳騁、漫步綠地草灘;他真想舍棄紅塵噪世,就這樣與夏侯菁菁撣袖清風,徜徉於升平天際,總而言之,他幹了他想幹的事,抒瀉他的情懷,酣暢淋漓。

在人的世界,李方曉自認為與夏侯菁菁不共戴天。就算把這個小秧子從窘病中拽出來,也為的是有朝一日與她決鬥。可在夢中,他的心,卻蘊著一叢火,火苗兒噗噗地直往上頂,壓無用,滅枉然。

“哥哥,”夏侯菁菁依偎在李方曉的懷中:“你娶我吧,從今往後我隻做你的新娘。”

李方曉撫摸著夏侯菁菁的秀發,難以自信這話是從夏侯菁菁口中說出。“這丫的智商歸零了?”他扳住夏侯菁菁的肩頭,問:

“菁菁啊,你還有一座大金山呢,難道就讓金山被土掩埋?”

“金山不要了,有你就行。”夏侯菁菁把臉蛋兒又埋在李方曉的肘彎,稍傾,她揚起俏臉兒,忽閃一雙眸子:“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全心全意做你的新娘,你再幫我把金山還給夏姓人家。”

李方曉沉酣的心依舊被火釀著,他凝噎:“那你怎麼生活?”

夏侯菁菁很認真:“不是說過了嘛,你——娶我唄。”

心火滅了。李方曉推開夏侯菁菁:“一個大姑娘家家地竟敢隨隨便便以身相許?”

“咯咯咯——!”夏侯菁菁不因李方曉的推搡而氣惱:“是你先隨便,我才跟著隨便。”她再次撲進李方曉的懷抱:

“這輩子,我就賴上你了。你不娶我就哭、就鬧、就不活啦!”

“死乞白賴!”李方曉怒斥:“見過耍賴的,沒見過如此耍賴的!”

……

“轟隆隆——嘎!”一聲沉悶的巨響灌進李方曉的耳膜,他睜開眼一看,乖乖!——窗外的場景仿佛鏡頭回放:那吊機還在。估計是出了故障,吊臂上懸著一張大桌麵不上不下地,正好就在李方曉的床前、窗外——蕩秋千。

“我是睡著了還是沒睡著?”李方曉迷糊不已:“好像睡覺前就看見了這番景象,怎麼睡醒了,還是這麼一番景象?”他從床上爬起來,走到窗口朝外看。隻見窗戶底下站了好些人,個個臉盤子朝上指指點點。他就勢探出頭朝上看,沒見人,卻聽見了夏侯菁菁訓斥人的聲音:

“瘋了呀你們一個個地!正事不幹盡想些歪門邪道!說!誰出的餿主意,把飯廳的飯桌搬到我樓上來的?不說的話,我就把雞鴨魚肉海鮮蘑菇統統扔出窗外去!”

“秧子脾氣真大,都是tmd錢慣出來的毛病!”李方曉“哼哼”地離開窗口去衛生間洗漱。洗漱完看了看臥室外的落地鍾,正好八點。他略微地閉上了眼琢磨,再晃晃頭:

“不對、不對。記得我睡下的時候好像就是八點,這都洗漱完穿好了衣裳褲子和鞋,怎麼還在八點上不動彈?”李方曉撓後腦勺:“是我根本就沒睡還是已經睡了一晝夜?”

正疑惑,聽敲門聲。李方曉把門打開一看,見刀鋒有氣無力地在歎氣。這小子不如李方曉有運氣,已經連軸轉兩個晚上帶一白天未曾合眼:

“鬧得太厲害了。”

“誰?哦——,”李方曉意識到刀鋒的歎息聲從何而來:“你家老板不是說已經睡著了嗎?怎麼還嚷嚷呢?”

“才醒,醒了就見一張大飯桌杵在她的床麵前,見桌上擺了好多個盤兒碟兒,先還笑呢,感謝梢搭子師傅帶著腦袋縫了針的傷為她做佳肴,不成想,轉眼就瘋了,愣是要我們把飯桌搬走。”

李方曉這才確定,自己足足睡了一天一夜。“這麼說,這張飯桌已經搬到樓上去了,隻過了一夜就又往下搬是嗎?”

“可不是。不知是哪裏不對勁,這桌子懸在半空中居然不動了。我是來問問你,能想到點兒辦法重新啟動吊機嗎?”

“你去找吊車司機呀,找我幹嘛?”李方曉與夏侯菁菁的鴛夢已成肥皂泡,他又回到了人的世界,相當地會打“太極拳”,不但一推二六九,還嘎嘣脆地回絕:“我又不是學機械的,問我,問的著嘛?”

刀鋒勉強往肚子裏咽了一口吐沫,好言相勸:“刀尖啊,原本我也不想來打擾你。但再一想,你起碼比我們休息的稍微要好一點。我尋思了再尋思,估計你也差不多睡飽了覺,這吊機的情況雖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老板的情緒。所、所以想跟你商量商量到底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