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一切處理妥當,傅淵也再一次欣賞起江南小城的別致風光來,一幕幕美不勝收,又似曾經兒時的記憶,腦海中逐漸浮現前朝詩人的詩句。

一江煙水照晴嵐,兩岸人家接畫簷,芰荷叢一段秋光淡。看沙鷗舞再三,卷香風十裏珠簾。畫船兒天邊至,酒旗兒風外颭。愛殺江南!

朝曦迎客豔重岡,晚雨留人入醉鄉。此意自佳君不會,一杯當屬水仙王。

也不怪這兩年朱厚照這個皇帝老愛往江南跑,誰讓江南山清水秀,碧石藍天,加之又美人多情呢?

換作是誰來,那又不愛呢?

可惜,傅淵終究是一個過客,要是換作一普通人,在此淡泊名聲,閑情雅致,養花種草,慰藉餘生也挺好。

奈何他幸得天眷,係統傍身,終將踏入神途,證道長生!

……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曹正淳比傅淵想像中來得更早。

“沒想到你消息這麼靈通,竟然比我還早一步到了!”曹正淳捏著蘭花指,笑咪咪的看著坐在樓上欣賞風景的傅淵。

“你現在來的也不晚啊!”傅淵漫不經心的舉著茶杯邀請道,“曹兄何不上來一起喝一杯!”

“那感情好。”曹正淳笑著點點頭,正巧他也有話想問傅淵。

“你們幾個,就在下麵待著。”

這是曹正淳在安置自家跟班。

“諾!”

他們也都是跟著曹正淳多年的老人了,自然識得已經隱居幕後多年的西廠督主雨化田了。

“曹兄來此,不知寓意為何啊?”待得曹正淳上樓,傅淵親自替他添上一杯茶水。

“化田老弟來幹嘛,那我自然也是一般!”曹正淳不急不徐,既然雨化田人還在這兒,那自然一切好說。

“不想曹兄堂堂東廠督主,竟然還相信那虛無縹緲的傳說杜撰。”傅淵嗬嗬一笑。

“化田老弟不也一樣嗎?”曹正淳端起茶杯,吹掉麵上的一點浮沫,品了一口,眉頭微皺。

“真是抱歉,這裏隻是鄉下小店,沒有皇宮大內的精致奢華,還望曹兄見諒!”傅淵歉意一笑。

“無妨,山珍海味吃多了,偶爾換換口味還是別有一番滋味兒!”曹正淳輕輕搖搖頭,將茶杯放在了桌上,“記得你我初次認識的時候,每天還在啃窩頭呢!”

“哈哈~”傅淵輕笑一聲,那是他剛來這個世界最艱苦的日子,似真似假的說道,“你可說對了,我仍然記得你給我那半塊窩頭,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對啊,一晃也是將近二十年過去了,這皇宮大內也換了幾任主人,你我早已今非昔比,一人執掌西廠,一人執掌東廠,權威赫赫,誰人又敢不敬你我三分!”曹正淳意有所指。

“曹兄言重了,我當初得罪的人太多,現在隻能夾緊尾巴低調做人,又談何權勢?”

傅淵搖了搖頭,他現在很少參和朝中局勢,存在感極低,以至於很多人都快要忘了他這把曾經在劉瑾身邊最快最狠的刀。

“化田老弟切莫妄自菲薄,你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別人不了解,我還不了解嗎?”

曹正淳知道傅淵說的是實話,這兩年他確實逐漸放棄了在朝堂的影響力,但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卻是越來越重。

對於傅淵究竟想幹什麼,曹正淳並不是很清楚,隻知道他手中掌握著一股不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