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捂著胸口像是難以呼吸的樣子,中的多半是以前魔教中人最常用的“催命散”。
其實就是常用的砒霜。此毒見血封喉,見效極快,乃是殺人的利器。
華泰不敢怠慢,他們身上沒有解藥,便隻能運功逼毒。將那人扶起,自己也盤膝而坐,雙手抵在他背上,默運玄功。不過片刻,那人嘴巴一張,吐出一大口黑血來,一陣猛咳,眼睛卻睜開來,竟然醒了。
這人見華泰救了自己,心中感激,顫巍巍向華泰抱了抱拳:“多,多謝這位大俠,救了在下。”
華泰扶他躺下,淡淡說道:“拔刀相助,無需多言。”
那人眼神中盡是感激:“在下胡一凡,敢問兩位大俠高姓大名,日後定當報答。”
小愛湊上去:“咦,你姓胡啊。”
“正是,公子認得在下?”
“沒有,隻是你讓我想起了一個朋友。”
華泰見兩人攀談,忙上前阻止:“好了好了,胡少俠此刻受了傷,你等他傷好了再說也不遲。”
“胡少俠可知方才與你交手的是何人?”一聽這話,胡一凡瞬間神色暗淡,低下頭道:“一凡惶恐,做錯了事,被逐出師門。剛才與我交手的,乃是我的同門。”
華泰與小愛聞言麵麵相覷,這人也忒老實了點。被逐出師門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這人竟然豪不避忌地同兩個陌生人坦白,當真比較另類。
胡一凡見兩人臉色詫異,抱拳正色道:“兩位乃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在下對兩位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確是做錯了事情,受到懲罰也是應該的。”
這人本就生的濃眉大眼一臉正氣。這一番話說的仿如一股浩然正氣鋪天蓋地,叫人不可反駁。
華泰鑽出車廂坐到駕車的位置上,提起韁繩抽了一鞭,喝一聲“駕”:“走咯。”
拉車的馬正在吃草,被抽了一鞭子,噓溜溜一聲叫喚,沒奈何隻能舍棄到嘴的枯草。慢騰騰邁起步子。
小愛想要跟華泰一起駕車。被華泰攔了回去,“外頭冷,你還是進去吧。”
小愛搖搖頭道:“我還是在這兒跟你說說話吧。”
華泰看她一眼。拍了拍她的手,觸感冰冷,便道:“進去多穿件衣服再出來。”
小愛睜著無辜的兩眼看了他一下,掀開簾子朝胡一凡喊:“幫我拿件衣服來。”胡一凡答應了。遞給她一件衫子。
小愛接過衣服,和華泰有一搭沒一搭的閑扯。
微涼的手指掠過華泰的嘴唇。引起一陣戰栗。華泰呆了呆,輕輕握住小愛的手。這手手指纖長,骨骼分明,膚色白皙。半分不輸給沉舟那雙柔荑,卻又能清楚的感覺到它的力量。
情不自禁捧到嘴邊,嘴唇就這麼印了上去。小愛自他拉著自己的手開始便已經呆住。眼睜睜看著華泰吻了自己的手一下,一時反應不過來。
待覺得這樣不對。華泰的手竟已落到自己臉上來,雪白的臉頰瞬間燒了起來。躲又躲不掉,也不忍心將他甩開,隻細細的“嗯”了一聲:“別。”
華泰耳中轟的一聲大響,終於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一般的鬧了個大紅臉,堪堪把手放下,張了張嘴卻沒發出半點聲音來。兩人同時坐直身子,眼望遠方,一瞬間,連中間流動的空氣都詭異起來。
過了許久,小愛偷偷拿眼瞄華泰,卻見他臉上紅暈未退,嘴角似笑非笑,雖低著頭,卻能見到他眼中的一汪靜水,清澈見底。
小愛正在思考這是怎麼回事。
自從自己逃回他身邊,華泰就仿佛變了個人,對自己遠比先前溫柔,幾乎千依百順。看著自己的眼神也變了,時不時夾雜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火辣感覺。幾乎能讓自己融化在這深邃的眼神中,不可自拔。
就像這一次,自己沒開口就被他帶了出來。
讓她覺得,自己竟是被深深愛著的。
一時間,小愛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麵對華泰,該用什麼語氣跟他說話?該對他做什麼樣的動作?該用如何態度與他相處?小愛很茫然。
此時此刻,無可避免的想起唐睿。
她信任他,崇拜他,發自內心的喜歡他。而他,則覺得自己應該回報對自己付出一切的她。
唐睿總是這樣,別人對他一分好,他便還別人十分好。她原本是覺得唐睿是喜歡自己的,可是離開唐睿已經將近幾個月了。
想起唐睿的時刻到底有幾分呢?
小愛自顧自糾結著。
華泰靜靜地看著她,隨著她的表情變化一並糾結著。馬蹄聲平穩單調而有節奏的敲打在兩人心頭,將兩顆亂糟糟的心慢慢理順,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