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離開了房間,小愛取代了石頭的位置,卻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男人身中兩箭,一箭避開了要害,另一箭卻深入肺腑,他竟然隻是砍斷了箭尾,這麼長時間了竟然一聲不吭,這人難道不知道疼嗎?
此時,隨著血氣的湧動,滲出的血液染紅了浴盆中的水,看得小愛觸目驚心。
華泰猛地睜開眼睛,感覺喉間一股腥甜,隨即一口鮮紅的血液從口裏噴出。右手撐在木桶邊緣,平息著胸間的那陣洶湧,抬手將唇邊的血液擦幹淨。
“這樣下去不行,我先幫你止血吧。”小愛無比懷念橡膠手套,但現在就算她能回到現代,現拿也來不及了。
看著伏在木桶上失去意識的人,她隻能賭一把了。
既然已經暈過去了,就不需要麻醉了吧。
小愛找出她那套能當做武器用的手術刀,心中暗暗祈禱,她真的不想英年早逝!
……
華泰醒來的時候,發現他已經回到了床上,傷口的疼痛感提醒他,箭頭已經取出來了,兩眼直直的看著頭頂青色的床幔,俊秀的臉上滿是疑惑。
身體裏殘留的餘毒還未拔除幹淨,內息始終無法調動。此時一夜已經過去,若是再這樣耽擱下去恐怕等敵人調整過來,再想全身而退怕並不是想象的那麼容易的了。
必須得趕在這幾天動身返回臨淄,隻要靠近臨淄城一分,那些人想要動手,就得重新掂量掂量手裏的實力了。
他們已經上路了吧。
一番思量之後,華泰強撐著身子起身,哪知剛剛翻身下床就見到小愛端著藥盅走了進來。
扶著床欄站起身,華泰伸手拉了拉有些淩亂的衣衫朝小愛走去。
“公子已經啟程了嗎?”
“沒有,他說要等你醒過來一起出發。”小愛把藥遞出去。
“胡鬧!”華泰想出門,被小愛執著的攔了下來。
“先喝藥。”
接過小愛遞過來的藥盅,華泰皺了下眉一飲而盡。
華泰將藥盅放下,起身便要往外走,“我們必須馬上出發!呃……”
傷口的疼痛和中毒後的無力讓他重重的摔在桌子上,捂著胸口喘息了半天,眼前依舊是迷蒙的一片。
“你還好吧。”小愛趕緊扶住華泰:“你現在的狀況別逞強,趕緊回床上躺著。”
“必須馬上走,若是敵人反應過來,我們一個也走不了。”華泰他的步子很慢,眼前除了一片黑暗外,還有一陣的眩暈。但他知道,這並不是最嚴重的。因為此刻,讓他預料不到的是,胸口竟湧起一陣久違了的抽痛。
迫不得以,他停下來,伸出手摸索到一旁的牆壁,撐住虛軟的雙腿。下一刻,一陣腳步聲便向自己移近,接著,右手臂邊多了一雙溫暖柔軟的手。
“你別逞強了?”聲音很輕,來自那個年輕溫暖的女子,帶著一點慌張。
說實在的,小愛是有些慌,在這個沒特效藥的時代,她對自己的手術已經沒有什麼信心了。況且為了身體避免身體接觸,手術的創口比平日裏要大的多,縫合也隻能是盡量細致。
若不是這個男人身體強壯,現在應該是躺在床上起不來才對。
早在看見他伸手扶住牆壁的時候,她就已經快步走上前來,現在還真是不得不佩服自己未卜先知的能力,因為,在她看來,這個人已經快要昏倒了。
半個身子靠在牆邊,華泰搖頭,他在等待眩暈的消失。他想開口讓她離開,但是,心口的疼痛讓他連說話都會吃力。況且,他不確定是否真能憑自己的力量支撐著走回去。
“你能走嗎?我扶你。”這一次,小愛說得堅決,不給對方拒絕的機會。
“你去告訴石頭,馬上出發。”華泰堅持自己的決定。
“喂,我冒著多大危險把你救回來的,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嗎!”小愛憤怒了,她最痛恨的就是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的病人,醫生費了多大的努力,都是無用功。“我不管你了。”
小愛生氣的摔門出去,沒多久,石頭便進來了。
華泰吩咐了幾句便讓石頭攙扶著自己來到薑小白的房間。
此時的薑小白正坐在房間裏,見石頭扶著華泰走進來,放下手裏的茶杯,讓旁邊伺候的人搬了個凳子過來。
“大將身體不適為何不在房間裏休息?有什麼事讓人說一聲就是了。”
華泰對著公子行了一禮,隨即開口說道:“多謝公子體恤,奴才身體沒什麼大礙。這兩天奴才反複思量,覺得這夥兒賊人沒有得手,肯定還會再尋機會。奴才鬥膽,懇請公子立刻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