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冽仔細的翻看著照片,又讓小愛從頭到尾敘述了一遍拍照片的時間,經過,才道:“人都有前生來世,前生的事情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沒有完全了結的,總會在後一世有點磕磕絆絆的。也許是孽緣,也許是善緣,跟外人都沒有關係的。”
唐冽輕描淡寫地說著,小愛卻不能緩解心裏的緊張。
唐冽見她這般模樣,歎息著道:“你還想去那裏?”
小愛不答,回避開唐冽探究的目光。
唐冽勸道:“不要去了。能不去,就盡量不要去。”
“為什麼?”
唐冽含糊地道:“總之是不要去了。那個地方,不太適合你去。”
“為什麼?”唐冽的欲言又止,讓小愛的心一跳,試探著說出了心底的疑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那個地方我總覺得什麼時候到過的,很熟悉的感覺。可是我明明就從來就沒有去過的。”
唐冽臉色一暗,垂了眼睛不吱聲。
“三哥,你幫我看看我上輩子是不是在那個地方呆過的。”
唐冽啞然失笑:“怎麼看,你當我是西藏的活佛還是神話裏的巫師?”
小愛也笑了,過一會兒,道:“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
唐冽無奈的歎道:“那至少,給伊哥打個電話。”
唐冽警告過她,不要一個人來這裏,而她還是敵不過心底對這條河,這個戲台的好奇。再一次一個人來了這裏。
昨晚下過雪,每走一步,腳下就咯吱咯吱直響,聽著耳裏,便覺得一股子寒意從腳底竄了上來,連牙關都冷了起來。
戲台越來越近,寒氣也越來越濃,反而感受不到那種飄忽的疼痛了。
有些偏西的太陽,蒼白地照在戲台邊上的長草裏,牽絆出幾分陰森森的期待。
憤怨的歌吟一字一句。聲聲傳入耳裏:趁著這月色清瑩。曲曲彎彎繞遍荒蕪徑。又隻見門庭冷落倍傷情。手足情契闊,逕殉鬼門關……
“看什麼呢你!?”一聲暴喝,有了幾分鍾馗的味道,隻是那張臉。委實生得太俊了。再怎麼凶巴巴。力度有限。
“我沒有看你,在我看這戲台。”
“鍾馗”凜洌的目光淡淡地掃過來,不怒自威。小愛心虛的別過頭去。
過了一會兒,見“鍾馗”不再看她,又搭訕著道:“這戲台有些年頭了吧。”
“鍾馗”自顧自解下紅袍,道:“我要回家了,天快黑了,你一個女孩兒,別一個人在這裏呆著。”
“哦。”小愛不置可否的應著。
“聽說,這裏以前死過好多人的。”“鍾馗”壓低了聲音,眼神裏透出來的卻是戲謔,像調皮的孩子存心想嚇唬小夥伴。
“都死過什麼人啊?”
“鍾馗”不想回答她的問題,拿著包就走了。
小愛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空曠的戲台周圍隻剩下她一個人,一陣風吹過,周圍的枯草伏了下去,亂石堆的草叢有一隻手。
小愛到底膽大些,多看了兩眼,就認了出來,那根本不是人的手,是石頭雕出來的,無論粗細還是大小都跟人手差不多,乍一看,真的很嚇人。
她長籲一口氣,拍了拍胸口自言自語道:“沒事,是假的。”
小愛強作鎮定地站在那裏,而一雙絕美的眼晴裏卻難掩內心突然被驚嚇到了恐懼。
她知道這是死過人,而且還是橫死的,總歸有些邪的,還是離遠一些好些。
小愛回去的時候,唐冽在招待所門前轉圈圈,看到她回來趕忙迎上去,想責備她的話又說不出口,天知道,他發現人不見了的時候,有多麼膽戰心驚的,一刻也坐不住了就想出去找人,又害怕她隻是出去一下,回來看不到人會害怕。
他就這麼糾結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三哥。”小愛輕喚一聲,不知道怎麼的,她感覺有些心虛。
“回來了,先去暖和一下,換好衣服一起去吃飯。”責備的話一句也說不出口,隻是擔心人兒是不是凍壞了。
這個季節,招待所裏的人並不多,大堂裏隻有幾桌客人,前台一個小夥子在打瞌睡。
唐冽和小愛坐在角落的位置,隔斷分隔了客人的視線,好在飯菜還算幹淨。
“那天,你跟我說,你一到了這裏,就覺得有人在盯著你看。是真的嗎?”
夜已經完全黑了,在這樣的老宅子裏討論這樣的話題,就算是鐵膽,也有些心虛了。
小愛警惕地四下了看了看,心裏被唐冽說得有些發毛,若說是看到了什麼,燈火通明,什麼都沒有,如說是沒看到,卻又分明感受了一點點……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