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按照時間順序擺放著零幾年的報紙，因為老於細心保存的緣故，雖然有些泛黃，但是紙張很完整，甚至連邊角都沒有卷折的。
安宇哲忽然想起來，夏冬曾經提到楊沐菀的母親，是在她年幼時上吊自殺而亡的。
拿了幾份報紙下來，果然沒有多久就翻到了相關的報道。
五年前的楊宇，看起來年輕了許多。照片有些模糊，但是能看到楊宇在擦拭眼角的淚水，眼眶泛紅，那模樣，讓安宇哲想起了前些日子開記者發布會的楊宇。
如出一轍。
大多數報刊都是對於楊宇極其正麵的報道，唯獨有一份，上麵的內容是楊宇逼死了發妻。
楊沐菀看到這樣的新聞，是什麼心情呢？
安宇哲想到她日記的最後，是楊宇第一次毆打她的描寫，那是2010年初的時候，在楊沐菀來老於這裏很久之前。
還有其他日記麼？
安宇哲拿出手機，在通訊錄裏找到了梁施的號碼。雖然是公共電話，但他還是嚐試著撥了過去。
許久，就在他準備放棄的時候，有人接了起來。
“喂？誰呀？”
對方聲音很大，安宇哲下意識地拿遠了些，“您好，我叫安宇哲，請問您那裏是青樂縣麼？”
“是啊，你找誰？”口音很重，但是還算易懂。
“請問您知道一個叫梁施的小姑娘麼？她爸爸在你們那邊務農，媽媽早年去世了。”
“梁施？”大嬸思索了片刻，說道，“不認識，我們這雖然是個縣城，但是也不小，我怎麼可能誰都認識？”
“請問您那裏是……”
“我這兒是青樂縣的洋洋超市，不是，我說你有沒有正事兒啊？電話費不要錢啊？”大嬸因為這些她看起來莫名其妙的問題，已經不耐煩了。
“不好意思，謝謝您了。”
對方聽完這句，徑直掛斷了電話。
“怎麼了？”老於看他緊鎖眉頭的樣子，好奇地問，“有什麼不對麼？”
“楊沐菀的日記不全，我在學校裏各處都找過了，並沒有。”
“但是屍體都找到了，凶器也對得上，精斑那些也有，就算找不到完整的日記，也不影響吧？我記得你不是說，日記的最後已經明確表示楊宇家暴了麼？”老於不明他為何突然執著起來。
“程曉婉去世的時候，楊沐菀還很小，那時她對於母親的離世應該是沒有什麼概念的，可能所有的信息都來自楊宇，”安宇哲頓了頓，“但是她現在看到這些報道，會不會聯想到自己，然後覺得，母親也可能是遭受了同樣的事情，所以才自殺的？”
“肯定會吧……”
“而她既然無法反抗，為什麼不把更多的事情記在日記裏，如果有一天出事了，楊宇不會再一次逍遙法外。”
“就像如今這種情況……”老於補充道。
安宇哲點了點頭。
“那你剛剛聯係的是誰？能幫你？”
“梁施，楊沐菀的閨蜜，我手裏的這本日記就是她找到的。”
“聯係不上？”
“嗯……看來我得去一趟青樂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