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迥所說的“腦葉切除手術”全稱應該為“腦葉白質切除術”，肖文靜立刻掏出手機來搜索，得到的解釋比顧迥的轉述更詳盡也更可怕。
“腦葉白質切除術（lobotomy）是一種神經外科手術，包括切除腦前額葉外皮的連接組織，有時會被簡稱為腦白質切除術、腦葉切斷術等。腦白質切除術主要於一九三零年代到一九五零年代用來醫治一些精神病，這也是世界上第一種精神外科手術。包括精神分裂症、臨床抑鬱症，含有其他一些憂慮紊亂症，還包括一些被人們認為有精神病的人，比如說：喜怒無常、年少輕狂等。術後有極大可能變為白癡。”（注）
她聽到顧迥繼續道：“知情人士告訴我，委員會每隔二十年從各風水流派與世家召收一批工作人員，都是十歲以下的孩童，因為委員會必須保持中立地位，為使這些孩子抹去自身立場完全地忠於委員會，他們在這些孩子身上進行了腦葉切除手術……”
既然在搜索的時候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肖文靜仍然難掩震驚，她倒抽一口冷氣，嘴唇顫抖著，想問又不敢問。
顧迥顯然知道她想問什麼，衝她點了點頭，道：“每個孩子都不能幸免，隻要是委員會的工作人員都經曆過這樣的手術，你提到的那位‘葉子襄’和趙雁聲也不可能是例外。”
“那個手術……”肖文靜艱難地道，“如果那個孩子挺過去了，沒有變成白癡，他會怎麼樣？”
顧迥苦笑著搖頭，道：“我查了一些資料，腦葉切除手術的公認發明者是一位裏斯本大學的醫學教授，為此獲得了一九四九年的諾貝爾生理學醫學獎。它在十九世紀末非常盛行，一九三六年到二十世紀五十年代之間，美國大約實施了四萬到五萬例這樣的手術，因此手法已經非常純熟，成功率也大大提高。至少被送到委員會去的孩子們大都能夠順利地通過這項手術，極少有手術失敗變成白癡的個例。”
他並沒有直接回答肖文靜的問題，頓了頓，在她緊張地盯視之下咽了口口水，直到肖文靜忍不住想出聲催促了，他才不太情願地接著往下說：“成功做完這種手術後的人會變得極端冷靜，嗜睡，對痛苦毫無反應，沒有任何情感……也就是說，最好的結果，他會變成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機器人！？
肖文靜回憶“葉子襄”那些讓她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對號入座，越想越覺得嚴絲合縫，脫口而出：“是了！如果他是我們認識的那個葉子襄，他一定是做了腦切除手術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是腦葉切除手術，”顧迥哭笑不得地糾正她，旋即正色道：“你說的這個可能性也正是我懷疑的，一個好端端的人怎麼會無緣無故失憶？如果他在珠海失蹤以後落到委員會手裏，被迫動了手術，那麼失憶和性情大變都能找到解釋。”
想到葉子襄曾經遭受的苦難，肖文靜不禁團團亂轉，恨委員會恨得牙癢癢，急道：“怎麼辦？我們想辦法救救他，我們得救他啊……”
“當然，”顧迥斷然道，“我們當然要救他！”
“既然知道湖底沉著什麼，我們就一定能把他從水麵之下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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