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熙麵色一僵,搖搖頭到:“就奴婢一人知道,也是那天太子妃喝醉了,說胡話的時候,奴婢不小心聽到的……還說……”
“還說?”飛飛莫名的心中開始恐慌起來。
“還說……”流熙偷偷摸摸瞟了一眼飛飛的臉,又迅速垂下的眼簾,咬了咬唇,咽了口吐沫,用細如蚊鳴的聲音說道:“還說,太子殿下其實原本要娶的是您??”
風呼嘯而過,卷起地上的落葉,飛了丈尺之高,飛飛隻覺體內的血液瞬間冰冷的下來,怨不得她才剛回到唐家不出兩日,唐婉雲就要見她??原來??
苦澀繼續如藤蔓般蜿蜒而上,不知這前方等待著她的,又將是怎樣的情形??
“小姐且留步,容奴婢先去稟報一下。”一行人走到了東宮命婦院門前時,流熙行禮讓飛飛止住了腳步。接著自己走進了命婦院,向著其中最大的一間屋子走去。
隻消一小會兒流熙便走了出來,領著飛飛和青桐進了去。
穿過中庭的小橋流水,往深處便是太子妃居住的寢宮了。流熙在門外大聲說道:“太子妃娘娘,唐二小姐已經到了。”
“進來吧。”屋內傳來有些許慵懶但聽得出華貴的聲音來。
飛飛做了個深呼吸,抬腳跨進了門檻。
屋內煙霧繚繞,有著濃重的桃花香氣,卻是有些許的嗆人。飛飛差點就想伸手捂住口鼻,但還是忍了下來。往裏麵走,左右兩邊均是各站著兩個宮女,手持拂塵,端莊秀麗,也規規矩矩的垂首而立,連動都不動一下,要不是微弱但依舊可聞的呼吸聲,怕就是連她都要認為這些宮女不過是擺設的假人了。
穿過左手邊的珠鏈拱門,抬眼便看見了那斜靠在貴妃塌上的華服麗人。梳著雙刀髻,左右各插了一個金色七尾鳳銜珠步搖,發結初固定一五寶攢金絲小冠,小冠左右又裝飾以祥雲金簪,雙刀發髻上綴以八寶珠花,眉間點了瓣桃花,纖長的睫毛隨著眨眼的動作上下翻飛,小巧的鼻子下是張櫻桃小口,抹了一絲豔紅,有說不出的嫵媚端莊。塗著鳶尾花汁的精致指甲襯的她那玉指更加潔白,手中把玩著一個看起來便價值不菲的玲瓏小球,並未看向她一眼。若不是那臉型為棗核而不是瓜子,外加眼睛過於細長,看起來到還真有幾分和她相像。
飛飛穩住了心神,緩步走到離唐婉雲大約三丈距離的時候彎腿行禮道:“民女唐婉柔見過太子妃娘娘,娘娘吉祥。”
沒有聲音,準確說是唐婉雲並沒有開口讓她平身。
飛飛明白,這便是所謂的下馬威了吧,不過對她來個下馬威有什麼意義麼?她又不會進宮和她搶太子的寵愛,真是不明白這唐婉雲心中是怎麼想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飛飛的鼻頭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本來今個就是一晴天,因為進宮又穿了厚重的正服,頭上丁玲咣郎的帶了一大堆釵子,重得不行,現在又被這唐婉雲給變相的罰蹲,不覺之中汗水也開始往外冒了。
大約又過了半柱香的功夫,唐婉雲終於將注意力從手中的小球上轉移到了飛飛身上。在抬眼看向她的瞬間,便臉色大變,一下子坐了起來,尖聲怒道:“你們這些個奴才,怎麼本宮的姐姐來了也不通報一聲,叫姐姐如此蹲著好等!姐姐雖不是宮中的人,但好歹也是本宮的親人,你們這些不長眼力的家夥,都給我下去自領二十大板!”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無辜的女婢門一聽,立刻跪了一地,磕頭求饒。
飛飛皺眉,這唐婉雲也有些過分了,既是不滿她,又為何牽連這些無辜的女婢。
“姐姐快請起,都是這些沒用的奴才不長眼,怠慢了姐姐。”唐婉雲方才才發火,卻又立刻換上了一幅惹人憐愛的慈悲模樣,就像待自家親姐姐似的將飛飛虛扶了起來。
“謝太子妃娘娘。”飛飛扯出一絲笑容,卻是笑的有些不自在。
“姐姐這是哪裏的話。”唐婉雲拉著飛飛的手,將她引到塌邊,又趾高氣昂的看著地上一直跪著磕頭的女婢們,不耐煩的說道:“磕什麼磕,還不快去領罰,難不成想讓本宮親自動手不成?”
“求娘娘饒命啊。”那些女婢都快哭出來了,這雖說快到了初春,但也還沒過了冬,這要是被打了二十板子,可真就要皮開肉綻的廢了啊。這一月中誰人不知,在太子妃手裏都廢了不知道多少宮女太監了,太子妃一聲令,就是通往鬼門關的催命符。畢竟是她親口下的令,每一板子都必須打結實了,打不結實,連打板子的人也一同遭殃。以至於她們就算是磕的頭破血流都不願意被打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