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飛突然一個寒顫,覺得麵前這個掛名老爹不是一般的精明,難道從那時候起,就已經預見到了現在這種情況會發生?但他為何要交給她來保管呢?這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那詩集呢?”冷梟問道。
唐國盛從容的從懷中掏出一本藍皮冊子,封麵書‘沅水集’三個草書大字,下麵是一行小楷,寫著‘守山道人’四個字,看來這守山道人就是郭守敬的別號了。
飛飛有些訝異,這本詩集的封麵與唐國盛交給她的一模一樣,但卻還有些微妙的不同,她拿到的詩集,裝訂是用雙股繩,而這本隻是用單股繩。
冷梟打開詩集看了起來,其中的確都是一些詩詞歌賦,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可是飛飛一眼就看出來其中的不同了,與她手中的詩集相比較,這本詩集沒有前幾頁,也就是郭守敬的自言。
因為那段自言說的太過詭異,飛飛到現在都還記得其中的內容,是什麼‘所做詩篇眾多,皆為踱步成詩,故編撰此集,聊以**。首一,左五步思伯,右兩步思仲,再右三步思季,收尾以數。首二……’,如此洋洋灑灑光是自言部分就寫了十頁紙,而整本詩集也才不過五六十頁罷了。
但唐國盛拿出來的詩集除了沒有自言部分以外,其餘均和她手中的那本一樣。就連字跡也是一模一樣。
飛飛不明白為什麼唐國盛不讓她直接將郭守敬的原作拿出,而是準備這麼一本贗品。這有什麼目的麼?
冷梟翻了幾頁,覺得甚是無趣,便將詩集仍在一旁,懷疑的問道:“僅僅如此?”
唐國盛回到:“微臣不敢隱瞞。那日水部員外郎前來時,微臣家中並非微臣一人,當時中書省李舍人同賈舍人因擬詔發放災糧之事也在微臣府中,其二位可以作證。”
冷梟擰著眉頭,沉默不語。過了半晌,他才開口道:“吏部那邊將水部員外郎的調職變動和上下級人員名單列一份,明日交上來。都散了吧。”
吏部尚書領命磕了個頭,隨後四人一同離開了政事堂。
飛飛依舊垂首站在一旁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以防打擾到冷梟的思考。隻是冷梟似乎並沒有忘記她的存在,在眾人離開後好一會兒,突然開口說道:“待會兒你去太後那看看。太後說想見見你。”
“微臣遵命。”飛飛行禮應答。
“你方才一直沒說話,為什麼。”冷梟接過劉福貴端來的碗茶,微微抿了一口,閉上眼,似乎有些力不從心的呼出一口氣。
“此事微臣不知,不好隨便說話。”
“罷了。”冷梟站起身,準備離去,卻是突然想到什麼一般,轉頭看向飛飛,略為有些玩味的說道:“你可知朕收到了三張折子?”
飛飛一愣,不知道冷梟什麼意思。
“太子、老四、老七都想娶你。”冷梟彎了嘴角,但眼神卻是異常的危險。
飛飛心驚,低頭表示不知。
冷梟哼了一聲,如同自言自語般的陰冷說道:“朕倒要看看還有誰在動這心思。朕還沒死呢……”
飛飛愕然,隻覺得渾身發冷。她好不容易才下定了決心將心中的話告訴他,可是,現在她不能,除了拒絕,她什麼都不能說。
“你去太後那吧,不用跟來了。”冷梟丟下這句話,邁步離開。
飛飛悶悶的回了聲‘是’,看了看冷梟遠去的背影,又抬頭看了看純藍的天空,隻覺一陣恍惚,便連忙閉上了眼,揉了揉太陽穴。過了好一會兒,才向慈順宮方向走去。
來到慈順宮,剛一腳踏入門內就聽見了裏麵傳來笑聲。飛飛心下奇怪,這都晌午過後了,怎麼還有人來拜見太後?旋即又想到自己不也是晌午過了才來的,便也沒再想太多。
隻是掀簾進去的一刹那,她就覺得想轉身逃跑。因為裏麵除了太後,還有兩個人,一個是王皇後,而另一個,則是太子妃,唐婉雲。
“鳳儀這怎麼才來,方才太後還念叨著你呢。快過來問安吧。”王皇後見到飛飛,立刻笑著招呼她進去。而一旁的唐婉雲臉上也看不出什麼變化,隻是笑著。
飛飛定了定神,緩步走到太後麵前,行禮說道:“臣鳳儀唐婉柔,參見太後,太後萬安。”
“起來吧。”太後溫柔的笑著讓飛飛起來,“過來,讓哀家好好看看。”
飛飛起身走到太後身旁,恭謹有禮。太後的氣色比當初見到的時候好了許多,看來調理的還算得當。太醫院那群人在她將事情挑明了之後也敢放手去配藥治療了,這也算是得了個好結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