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李遊被劇烈撞擊震醒,一金屬片啪地打在臉上,叮當掉落,仔細一看,是那枚真傳令牌,冷酷的聲音響起:“嶽蘇航已死,便應你身上,我欠他的算還了,以後兩清,與長恨軍再無瓜葛!”
那名執法殿主座說完,身影在空氣中緩緩消散。
李遊撿起令牌,似懂非懂。
照理來講,罰入煉獄,真傳令應該收繳了才對,天朝進了監獄還有剝奪政治權利一說呢,另外連殺天道宗三人,放在法治社會也是重罪,更何況是枉顧人命的修仙世界,最後竟隻廢除原本就散掉的修為,入煉獄千年,種種細數下來,這次判決確實算手下留情,難怪在殿中,前麵兩人憤慨而走。從此人話語推測,嶽蘇航應該隸屬一個叫‘長恨軍’的勢力,他曾經欠嶽蘇航人情,便輕判了罪刑還在自己頭上,順便與嶽蘇航身後的勢力撇清關係。
理順思路,爬起身來轉頭四顧,發現處於一方天地之中,光線昏暗泛紅,地表平坦堅硬,茫茫延伸難見盡頭,沒有丁點塵沙土壤,植被自然全無,偶爾一陣熱風吹過,空氣混濁中帶有一絲刺鼻腥味,呼吸略感不適。
環視一周,看著空空落落的環境,不禁心中發涼,這種條件如何生存,總不至於進來服刑的人都是餓死渴死的吧,那還建什麼煉獄,直接一刀殺了豈不幹脆?想想又覺得杞人憂天了,嶽蘇航當年可是呆了上百年,出去依然活蹦『亂』跳的,該是有什麼隱藏竅門,自己初來乍到沒有『摸』透。
將令牌收進境天,正準備選個方向搜尋前進,遠處傳來隆隆滾動聲,舉目望去,暗紅天際,一輛白『色』馬車疾馳而來,車輪碾過硬質地麵,使得車身左搖右擺上下彈跳,盡管如此,速度依然不減,裏麵的人也是禁折騰。
駐足等候片刻,待距離更近些,愕然發現,哪是什麼馬車,前麵拉車的,竟然是一群衣衫襤褸的人類,二十六人,每人肩負一根繩索,渾身大汗淋漓,咬牙切齒賣力狂奔,牽扯大車前進。
車架狂奔至前方,廂內有人大喝:“止!”車輪一卡瞬間停住,拉車人員也鬆了繩索,歪歪扭扭累倒在地,胸膛急劇起伏,氣喘籲籲。
李遊端詳著這突兀而來的六輪車架,車身車輪由骨頭拚接打磨而出,通過兩兩間縫隙觀測大致形狀,竟然與人類骨骼出奇地相似。
車廂哐地打開,走出三人,皆須發皆白,麵容蒼老,身著相同麻布長袍,除了左胸襟刺繡一枚樹狀圖案,沒有其它裝飾,中間一人圖案上枝葉多些,應該是主事之人。
李遊掃了眼麵黃肌瘦,疲憊不堪的拉車人員,目光掠過骨質車架注視三人,暗地裏提高警惕,役人為畜,人骨當車,一看便知不是什麼好路數。
右邊一人從頭到腳打量他,嘴中嘖嘖有聲:“好多年沒見過如此年輕力壯的小夥了,是個好勞力……”
中間那名主事之人亦是滿意點點頭,朝他咧嘴一笑,猙獰而陰森:“年輕人,是自己上來,還是由我動手?”
李遊回首環顧四野,空曠無際,頓時知道自己沒得選,跟他們走肯定沒好事,但再危險再悲慘,也比活活餓死強,接下來,隻能見機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