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顏湛起了個大早，要去濯江邊。
湘城太守聽聞，手忙腳亂地趕了過來，臉上還帶著一絲睡意。
顏湛起了，跟隨的大大小小官員官兵也都起來了，王仙仙也不能一個人躲在房裏睡覺。她揣上二狗子，跟在了顏湛身邊。
濯江之畔，許多官兵正扛著沙袋堆起一條堤壩。他們站在水裏，水已經到了腰。
顏湛站在水邊看了看說：“太慢了。”
天氣一直陰沉沉，雨也是要下不下的，不知什麼時候就會下大，江水就會冒上來。
站在隨時可能呼嘯著將村莊淹沒的濯江之畔，就算是位極人臣的顏湛，也顯得渺小。
看出了顏湛的不滿意，湘城太守立即解釋道：“大人，人手就這麼多，物資也不夠，能做成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
“人手？我看城裏人挺多。物資的話……”顏湛看了看沙袋說，“皇上撥下來的賑災物資和款項不止這些吧。”
湘城太守笑得很為難。“大人啊，你有所不知。這裏附近有兩個村莊都是被水淹了，我們搶救不過來，都被水衝走了。”
“你是親眼看到的嗎？”顏湛看了他一眼轉身。
湘城太守看著顏湛的背影，說不出話來。
把太守趕回城裏去籌人力籌物資以後，顏湛臨時決定帶著王仙仙去附近的村子看看情況。
剛走到村口，他們就遇到了王仙仙昨天遇到的那個老頭。
老頭還是坐在他的棚子邊看著天，嘴裏喊著：“要下大雨嘍。”
“老人家，你說要下大雨了？”顏湛走近問。
王仙仙沒來得及告訴他，這老頭一直在念這句話。
看見顏湛，老頭忽然不念了。他坐在地上打量著顏湛問：“你是來治水的官？”
“是啊。老人家，你剛剛說要下大雨？什麼時候？”顏湛蹲下身子問。
老頭得意地伸出了手比劃了一個“三”，說：“不出三天。”
“你怎麼知道？”王仙仙忍不住問。
“看出來的！可惜沒人信我老頭子。”老頭渾濁的眼睛偶爾露出一絲清亮。
看出來的？怎麼看出來的？跟伽印一樣每天晚上看星星？王仙仙忍不住在心裏想。說實話，她一點都不相信這個神鄒鄒的老頭。
“仙仙，看來這位老人家是你同行啊！”顏湛回頭笑著說。
王仙仙幹笑了笑說：“大人，咱們不是要去另外一個受災嚴重的村子看看吧？走吧！”
老頭看向王仙仙，不屑地冷哼了一聲說：“沒眼力沒見識的女娃娃，還說自己是什麼算命先生！”
王仙仙抽了抽嘴角，跟著顏湛出了村子。
趙家村靠近江邊，與他們住的村子相隔有些遠，是受災最嚴重的的幾個村子之一。這裏比起王仙仙他們落腳的村子，還要差幾分。
這裏的村民大多是老人，還有少部分年輕人，看起來都是無精打采的。
“他們……是不是生病了？”王仙仙跟在顏湛身邊問。
顏湛點了點頭。“看來是的。水災的時候，附近的水源都被汙染了。喝了被汙染的水就可能生病，還可能引起瘟疫。”
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