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豐的外公外婆都七十多歲了,雖然身體還算硬朗,但是這次來文豐看見外公瘦了一圈,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文豐開了眼睛,隻覺得外公額頭的陽火很弱,但是並沒有邪氣侵體的痕跡。
隻怕,外公可能時日無多了……
沒想到開開心心過來,進門的那一刻文豐就再次跌落冰窖一般從頭涼到腳。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文豐的媽媽非常心疼。
“爸,你最近都吃不好嗎?怎麼感覺一比一瘦?”
外公聽了文豐媽媽的話笑著:“瘦點挺好的,感覺沒那麼累贅!”
可是文豐的媽媽還是不放心,過幾找文豐的舅舅一起帶外公去檢查一下身體。
文豐強忍著情緒,生老病死他也沒有辦法,但是如果能延緩生命,文豐一定會爭取,當下便支持自己媽媽的意見。
最後外公還是答應了。
文豐終於知道為什麼這次回來有種衝動,想要好好看看對他好的人,原來血脈親情是有呼應的,文豐外公的身體在給他警示。
起來他上學時候,每次回家都會來一次,從學開始就這樣,務必定期過來。
因為很少有人像外公外婆那麼疼愛他,還是在有眾多外甥的情況下,這份寵愛真的非常難得。
這次文豐過來,看起來敏兒出事之後恢複了不少,外公外婆感歎連連,同時盡量讓文豐開著。
做了一大堆文豐愛吃的飯菜,加上海明的巧嘴,讓整個屋子都歡聲笑語。
飯後,文豐看著外公有點咳嗽,沉默,還犯困,他再也忍不住眼眶的淚走出院子。
他想起了他時後,外公帶他上山摘荔枝,總是挑最大最甜的給他,就算大部分荔枝都沒熟,外公看見鄰居家的三月紅熟的早,都會過去要幾個哄外孫。
房子周圍種滿了果樹,也是為了長水果哄外孫。
每次爸媽在外公家罵文豐,總是外公護著,最常聽的一句話:教孩也得講道理,不是打罵!
可是文豐的媽媽,阿姨們,都是被外公打大的……或許他後悔了?所以不讓文豐的爸媽管孩子管的太出格。
特別是後來文豐經曆芬奶那件事,外公更加關心他了,每次帶文豐出去的時候都眼睛能殺人!不能別人議論他外孫一句!
而文豐記憶最深刻的一次是,外公中風過一次,沒能根治,一隻腳落下了沒有知覺的後遺症。
文豐剛上高中那會還不適應,初中都是在孤僻中度過的,外公擔心文豐沒辦法適應,在家人麵前從來不什麼。
可是每次文豐周日從外公家坐車去市裏的高中的時候,外公總會騎著他的破單車,要載文豐到兩公裏外的馬路坐車。
外公每次都讓文豐坐在後麵,然後扶著單車瘸著腿助跑,搖搖晃晃的踩上腳踏,就這樣慢慢的在青石板鋪成的路上騎著……
之後,外公會趁著這個時候開解文豐,男人之間的事,叫文豐要樂觀開朗,沒什麼困難不能解決的……
文豐記憶中已經記不起有多少次了,文豐心疼外公不讓他送,可是外公還是一次次送……
接著,就是文豐每次上了車之後,依依不舍的跟外公招手再見,每次道別,外公都是鼓舞的笑臉……
文豐想著往事,走進外麵那片外公外婆栽種的果樹,不由自主的淚流滿麵。
那些日子不再有了,外公外婆都老了,如今又發生了這樣的事。
他真的很後悔,這幾年他深深陷在身份之事上麵,每都害怕因為自己會給親人帶來災難。
沒想到他故意的疏離,卻換來這樣的遺憾,他沒能在自己最有心力的時候,將這些心力傾注在家人身上。
回想這幾年,他真的感覺渾渾噩噩的,胸口壓著巨石,想力纜狂瀾,可是卻什麼都做不了。
真的是把大好青春都浪費了。
這時候,文豐聽見腳步聲,他趕緊悄悄的抹去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