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真的。”皇帝怕她不信,立刻是把盈盈夾給他的那塊雞肉吃了,盈盈此時看了才笑了。
胤禎目瞪口呆,張了張嘴,剛要嫌棄姐姐幾句,腳上突然被人狠狠地踩了一下,胤禎瞪著始作俑者說:“四哥,你幹嘛踩我?”
胤禛淡然地說:“吃飯的時候別東張西望。”
蓁蓁給他添上飯也說:“是啊,吃飯的時候東張西望什麼,你不是說餓麼,還不快吃。”
胤禎無奈地隻能低頭吃飯,心裏卻在想:我到底是不是額娘親生的,還是皇阿瑪哪個小答應生了抱給額娘養的?
幸好他這腹誹從來隻敢在心裏嘀咕,蓁蓁若是知道了非捶他兩下不可,生他的時候吃了那麼多的苦,這臭小子竟然還覺得自己不是親生的!
“皇阿瑪。”胤禛說,“皇阿瑪不日就要出征,兒臣祝皇阿瑪此番一舉殲敵,徹底『蕩』平噶爾丹。”
皇帝因這一句話鬥誌昂揚:“你們都在宮裏等著朕的捷報。”
嬌女愛子都在身邊,皇帝心裏甚是滿足,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子孫環繞,人生一世所求不就是如此麼?
用過晚膳胤禛兄弟兩回阿哥所去了,寶兒回了寧壽宮,盈盈身上有些小佯也早早歇下了。
皇帝批了一個時辰的折子才叫歇,他走進寢殿,蓁蓁坐在梳妝鏡前梳頭,她換上了寢衣,一頭黑發垂在背後白皙如玉般的手握著梨花木梳子在一頭青絲間穿梭。
皇帝走上去輕輕握住她的手,蓁蓁的手一頓。
皇帝並沒察覺到,他從背後摟著她,在她耳旁淺笑著說:“盈盈同你越長越像了,連哭起來的樣子都同你剛進宮那會兒一模一樣,眼圈紅紅的像個兔子,一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
蓁蓁任由他摟著卻默不作聲,皇帝這會兒也品出味道來了,他鬆開手,把蓁蓁的身子轉了過來。燭火下,她眉目如黛依舊是那樣的美,眼睛裏卻再也沒有曾經的熱情和愛戀,反而更多的是謹慎與平和。
“你說你累了,若是累了,便好好歇息。”
蓁蓁輕輕拉下皇帝輕撫在她臉龐的手。
“皇上。”
她的語氣是那樣輕緩,依舊美麗的臉龐上卻帶著一絲疲憊和不安。或許是那一年皇帝出征時出了太多的事,從聽說皇帝又要親征開始,不安就一直飄在蓁蓁心頭。
“您出征的時候一切小心。”
皇帝握著她手疑『惑』不解地問:“怎麼了?這回也就是點殘兵遊勇了,不值得擔心。”
不值得擔心嗎?蓁蓁深吸一口氣,有一句話她一直憋在心頭,一直很想提醒皇帝:“那年追殺我的人您後來不是一直沒有查到嗎?他們到底是想殺我,還是殺您?”
……
“他們到底是想殺我,還是殺您?”
早春的草原上依舊是寒風陣陣,站在高處時風大得幾乎能將人吹下馬去。
皇帝瞧著這一望無際的草原,心思卻再一次漂移到了別處。
“皇阿瑪,前線回報說丹濟拉帶著殘部和噶爾丹之女鍾齊海已經往東來了,最多再過三日就能到了。”
皇帝精神一振,轉頭笑著對大阿哥說:“好!”他又問:“京裏可來折子了?太子可有折子到?”
皇帝臨走前吩咐過務必三日要發一信,可如今已經五日過去了還未收到京裏的來信,連太子的信都沒有,皇帝這幾日已經頻頻催問了。
大阿哥道:“尚未有,兒臣再去問問。”
“嗯,你去吧。”
大阿哥騎馬走了,皇帝瞧著瞧著他的背影眉頭不由得皺到了一起。
太子這是怎麼了?難道京中出事了?
……
毓慶宮內,托合齊慎重地道:“依著索相的吩咐,末將手底下的人都準備好了,往京外的信件也全數扣壓,保證在事成之前,連一張紙片都飛不出京。”
索額圖的長子格爾芬轉過身對太子道:“太子,萬事俱備,索相和長泰大人掌著大半的禦前侍衛,他們隨時能扣住鄂倫岱,軍前京中都已準備妥當,現在隻等您一句話了。”
太子抱著頭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托合齊無奈地看了格爾芬一眼,格爾芬也是在心裏無奈地歎了口氣。
銜著金子出身的人就是這樣,心慈手軟優柔寡斷。
“太子,咱們不是要謀害皇上,隻是讓皇上提早退位當太上皇安養天年而已。”
格爾芬又勸了幾句,過了好一會兒,太子才默默地點了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