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瑤回給了顧氏一個安心的輕笑,然後淡定的轉向了白相成。
“父親,如果有一天,東府祖母讓你在我與白家宗族之間選一個,你會不會為了宗族不要我?”
白相成騰地站了起來,眉頭緊緊打成了結,滿眼驚懼的在顧氏與白瑤兩人臉上逡巡,最後目光定在了白瑤身上。
“瑤兒,你說。”
白瑤一臉坦然的說道:“父親,如果瑤兒說要退掉嚴家的婚呢。”
什麼?退婚!
白相成突兀的圓睜著雙眼,“你,你不是很歡喜嚴潤生嗎?怎麼突然要退婚?”
歡喜嚴潤生?白瑤眼中流『露』出了一抹傷痛,整張小臉也不自禁的微微抽搐,深吸了一口氣來平複起伏的心緒。
“嗬,就是因為女兒很是歡喜嚴潤生,過去的五年裏才會總追著他跑,也因此才知道,女兒的這份歡喜不但沒換來回應,相反的換來了厭煩,不,應該說是憎惡,憎惡到讓他恨女兒不死。”
憎惡到恨瑤兒不死?怎麼會這樣呢,每次都看著一派溫潤有禮,謙謙如玉的樣子呀。白相成怎麼都不敢相信,可他更加相信他的瑤兒不會無故胡言。
他的女兒他知道!
“瑤兒,你說。”
白相成臉上的掙紮,最後的沉定,白瑤都看在了眼裏,她無聲的仰起了頭。
這是她的阿爹!疼她的阿爹!毫無原則相信她的阿爹!
“阿爹,生辰那日落水不是意外,女兒再怎樣也不會失足滑進隔了數步遠的水裏。”
不是意外!
白相成的雙眼越睜越大,滿臉的不可置信。
“不是意外?”
白瑤點頭,“不是意外!”
現在,她很肯定。
“怎麼回事?”白相成滿臉的憂急,雙眸中也漾著濃濃的擔心。
“呃,我明白了,與嚴家有關。你告訴阿爹,是不是嚴潤生那混蛋幹的,你告訴阿爹!”
白瑤搖了搖頭,眼中再度漫過一抹傷痛。
“是他,卻也不是他。畢竟,下手的人不是他,而他隻是冷眼旁觀,不援不救罷了。”
冷眼旁觀!不援不救!
這兩個詞落進白相成的耳裏,就猶如巨石般沉重地壓在了他的心頭。
“他,他是,他是你的……怎麼可以,他怎麼敢!這個畜生!”
嘭!
白相成一拳捶在了桌子上,竟將桌上的茶杯震翻,杯中水傾灑而出。
房中瞬間的沉靜,隻有那沿著桌子邊沿滴滴嗒嗒的落水聲音。
聲音雖小可卻像是落在了每個人的心頭一般,清晰而有力。
“自從定了婚約後,這嚴家出入便一副咱們家高攀了他們的嘴臉高高的端著。原想著瑤兒歡喜,咱們怎麼都行。可如今,還沒落定,那嚴家便這般待咱們瑤兒,這以後過了門還了得,以我看,這樁婚約不要最好,免得瑤兒吃苦。”
顧氏的話一字一句都落進了白相成的心裏,他負著雙手在房中不停的踱著步子。末了雙眸中綻出了一抹毅然絕然。
“這婚必須退,可這事需從長計議,不能莽動,所幸瑤兒還隻有十二歲,還有時間籌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