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全都走了。
徹底把坐在花廳裏等著的嚴潤生給忘在了腦後。
花廳中的婢女來問,她茶都換了五輪了,嚴公子還穩如泰山的坐著,她是繼續給換茶啊還是怎麼滴。
采紅站在穿堂,盯著進出內室的門簾,眼睛都盯得酸了,也沒晃一下。
一咬牙,抬腳走過去,打起了門簾,站在內室門邊上輕喚了一聲。
“老爺,太太,花廳裏的那客人……”
糟了。
花廳裏還有位不速之客。
白相成與顧氏相視無語,末了兩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事兒鬧得,給忘得連個影兒都找不見了。
雖說很是不待見那個嚴潤生,畢竟是後輩小子,還與丫頭有著婚約,一直這麼晾著不成體統。
白相成抬起腳匆匆走去花廳。
半路上,門房滿頭汗的來報。
有數位大人來訪,都正在府門前下馬車的下馬車,落轎的落轎。
唉喲,他這舅兄還沒來呢,門前就開始車水馬龍了。
瑤丫頭有句話說得沒錯,這以後他怕是真沒個清靜了。
白相成大手一揮,遣了身邊跟著的人先行前往菡萏院正廳安排,吩咐完後,轉頭便往府門外走去。
無論出於什麼原因,來者是客,他都得迎。
然後又轉頭吩咐跟著的仆從,讓他將花廳裏的嚴潤生也一並請去菡萏院正廳。
自從老祖宗走後,這菡萏院可有日子沒這麼熱鬧了。
上次白雲塵回來,沒有對外透身份,又卡在剛剛分宗的當口,就連東府那邊都沒人過來問一聲。
這菡萏院平素雖照常打掃,分宗後,鮮少有客登門。白雲塵走後,便基本都空置。
以後,這菡萏院怕再不會空置了。
嚴潤生剛在菡萏院正廳坐定,外麵便響起了問安聲與說話聲。從腳步的雜『亂』中可以斷出,此行人數頗眾。
剛站起身,白相成便站在廳門前,伸手做著邀請的動作,看著陸續走入的一眾人,嚴潤生傻眼了。
打頭進來的是東府兩位老爺。
緊隨其後的是他的父親嚴宏文。
走在最後麵的是劉氏米鋪的劉老爺。
唉喲,這陣勢。
先前在花廳中一杯茶連一杯茶的喝著,他還以為這白家有了顧家的勢,連他這姑爺上門都給晾上了。
原來有這麼幾位在這前麵,合該他這個後生晚輩被晾著。
嚴潤生低頭,拱手,齊齊一圈禮,全了禮數後,躬身告辭。
“謹之,你妹妹去了後院尋瑤丫頭,說什麼鋪子裏出了批你瑤妹妹會喜歡的新衣飾,央著要隨你瑤妹妹一同去挑選。還厚臉皮的說什麼培養姑嫂感情。
瞧瞧這丫頭,慣會拿你瑤妹妹說話,為父是真拿她沒輒兒。
想著剛好你也在,不然端她們兩個丫頭,為父是斷斷不會放她們出門。”
嚴宏文這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既表明了他們兩家的姻親關係,又處處彰顯著他們兩家的交情有多好多好。
白相成想開口說點兒什麼,終是沒能找到一個合適的詞兒。
能得嚴宏文這樣不遺餘力的鋪路,嚴潤生絕對是親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