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風流浪蕩子的心, 有那麼容易收?
薄霍淩隻能溫水煮青蛙, 先讓喬熠來薄氏看看, 興許他覺得有趣, 自己就滾回去接手喬氏了。
當然, 這個可能性幾乎為零。
早上9點,薄霍淩如常準時到公司, 剛進辦公室, 劉助理就呈上一疊文件請他過目。
瞥了眼桌上的電子鍾, 9點零3分。
喬熠沒來。
薄霍淩並不意外, 他和喬熠是完全相反的性格。
他自律、喬熠散漫;他理性、喬熠感性;他克製、喬熠衝動;他按部就班, 喬熠隨遇而安。
他習慣每天7點起床,健身→早餐→閱讀財經新聞→公司上班→晚餐/應酬→加班→休息, 這樣規律而枯燥的生活。
但喬熠不然,一個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的人,要求他9點準時到場,跟要命沒兩樣。
估摸他還在酒店悶頭大睡, 起床叫餐梳洗後得磨蹭到下午才來, 薄霍淩垂眸, 暫且把喬熠的事擱在一邊, 專注批閱手裏的文件。
……
他料想得不錯, 喬熠下午一點半才到。
騷包的紫色襯衫, 白色休閑褲, 英挺鼻梁上架一副墨鏡, 畫風跟金融城西裝革履的上班族完全不同, 以至於剛進公司大廳就引起保安的注意。
“先生,這裏是薄氏集團。”
喬熠不耐煩:“我知道!用不著你說。”
“請問您有預約嗎?”
“我來薄氏還要什麼預約?誒誒誒,幹什麼?我來找你們總裁,鬆手!”
喬熠手插兜,身形靈活地避開保安,擰著眉大聲嚷嚷,胸口金屬項鏈晃得哐當直響,像極了來找茬的小混混。
保安在這兒工作好幾年了,從沒見過這張生麵孔。總裁那般清貴的人,怎麼可能跟這個紅毛小癟三認識?
幾個人拿著警棍,湧上來驅趕:“這位先生,如果沒有預約的話,請你馬上離開,不要來鬧事!”
喬熠從小橫著走,幼兒園開始就是杠把子校霸,誰惹他,一拳給捶出鼻血來!
眼見一群保安如此囂張,喬熠火氣上來,對準逼近跟前的人就是一腳。墨鏡被震落在地,與此同時,大廳裏響起他暴跳如雷的罵聲:“我鬧你媽!老子找薄霍淩沒聽見?聾了?”
四五個保安湧上來,和喬熠扭打在一起,場麵頓時混亂不堪。
一點半正值午休時間,尤茜吃過飯,陪倪真去1樓拿快遞,坐上扶梯,就目睹大廳的這一幕。
穿紫色襯衫的男人最惹眼,出拳又狠又準,四五個手持警棍的保安竟拿他毫無辦法。又從側門趕來一隊保安,這才勉強將人製服。
“臥槽!放開!老子要給薄霍淩打電話!什麼鬼保安,又瞎又聾!”
被摁在休息區的長椅上,男人依然不消停,一頭蓬鬆的紅毛都炸開,像頭憤怒的獅子。
倪真低歎:“你說他吃飽了沒事單槍匹馬來薄氏鬧什麼?不是找打嗎?”
“我們公司也需要交保護費嗎?”尤茜疑惑。
電梯抵達一樓,越過肅然而立的保安,尤茜不經意地和男人對上了視線——
他的眼眶被怒氣熏紅,琥珀色眼珠依然清澈剔透,莫名的,叫人看出點純良無害的味道。
是個很俊朗的男人,隻是鼻梁和唇角都有擦傷,襯衣也被扯皺,顯得十分狼狽。
尤茜看了他一眼便移開視線,因而沒注意到,對方在看清她麵容後,那陡然一亮的眼眸。
她和倪真往大廳左側的快遞代收點走,很快,身後傳來一聲輕佻的口哨,像路邊調戲小女生的地痞流氓,緊接著喊出來的話也極顯放浪:“喂!美女!”
大廳有不少女職員轉了身,包括角落裏拖地的大媽。
尤茜和倪真卻沒回頭,暗自嘀咕這人還真是不長記性,才被保安教訓,就開始調戲女職員了。
嘖,誰這麼倒黴?
保安嗬斥:“老實點兒!”
“關你屁事!閉嘴吧大叔!”那人囂張至極,又吼了聲,“喂!叫你呢!紮小馬尾的矮子!”
尤茜腳步一頓。
她頭發齊肩,倒長不短,覺得熱,便隨手紮起來,和旁人的馬尾比起來的確很短。
至於矮子……
她可不認!
於是繼續往前走,那聲音不依不饒:“喂!走什麼?喊的就是你!前台外側,手裏捏著包姨媽巾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