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姨娘身後的丫鬟一聲驚呼,堂裏頓時人仰馬翻,大夫人揮手帕示意身後的宋嬤嬤上去,“還不把人弄醒!”

宋嬤嬤上去又是掐人中,又是拍冷水,晚姨娘好不容易醒過來,又是一番哭天搶地,“我苦命的雲兒啊!”邊被丫鬟攙扶著去往孟如雲的小院。

大夫人則側頭問伺候在旁邊的宋嬤嬤,“老爺還沒回來嗎?”

當宋嬤嬤回道,“還沒,”她馬上吩咐,“趕緊派個手腳利落的小廝,請老爺回府,家中女兒出了這麼大的事,還辦個什麼差!”

宋嬤嬤連忙轉身吩咐去了。

慕淩空並不知道青柳巷是什麼地方,但是看到晚姨娘這樣一副天塌了的樣子,隱約猜到可能是什麼不好的地方,那邊孟如月已經悄悄靠過來小聲說道,“青柳巷聽說就是『妓』院一條街呢,孟如雲怎麼被擄到那種地方去了,哪怕沒出什麼事,這名聲也毀了吧!”

大夫人轉頭,警告地看了小聲議論的兩人一眼,最後是對著孟如月說的,“閉嘴,背後不語人是非!”

隨後皺著眉頭,也匆匆趕往孟如雲的院子。

孟如月悄悄吐了吐舌頭,拉著慕淩空追了上去。

兩人才到院子門口,就聽到晚姨娘的哭聲震天響,“老爺呢,老爺呢!快回來啊,給我們的雲兒做主,抓住這些該死的賊人!哎喲,我的雲兒該怎麼辦哦!”

進了屋子,裏麵隻有大夫人冷著臉站在一邊,晚姨娘撲在孟如雲身上,淚水連連,而孟如雲,拉高被子蓋到臉上,也是泣不成聲。

大夫人『揉』了『揉』被吵的直跳的太陽『穴』,沉聲說道,“行了,都給我收一收!”

大夫人說話還是很有威懾力的,晚姨娘的哭聲不自覺一頓,大夫人說道,“如雲,我問你,擄你的賊人你可看到,宋嬤嬤詢問了找到你的家丁,那時候你是清醒的,那麼可有看到賊人,你說出來,我和你父親自會為你主持公道!”

孟如雲蓋著被子,始終一言不發。

晚姨娘急的直拍她,“你這孩子,真準備悶聲吃大虧不成,是誰你倒是說啊!就算是皇親國戚,也有你爹爹去皇帝麵前討公道!”

晚姨娘這幾下頗為用力,慕淩空都聽到“咚咚”打在身上的重響。

終於,孟如雲哭啞的聲音緩緩在屋內響起,“是,是威遠將軍家的二房公子榮濤……”

晚姨娘震驚地坐倒在床上,連哭都忘了,隻是一瞬,慕淩空清晰地看到有絲喜『色』從她臉上閃過。她收拾好表情,轉頭看大夫人,“夫人,您,您都聽到了?”

威遠將軍府乃是大夫人的娘家!

大夫人臉上表情莫測,略思索了幾分,“此事我會跟榮濤核實,若是真,自會給你們母女一個交代!”說完,腳步一轉直接出了房門。

晚姨娘還呆坐在床上,半晌,使勁擰了幾下孟如月,邊哭邊笑,“你這孩子,怎麼不早說呢,這不是天大的好事嗎?”

孟如雲猛地掀開被子,出門前描繪精美的妝容已花,尖聲說道,“娘,您在說什麼呢!我被玷汙了啊,女兒被那個禽獸玷汙了啊!”

晚姨娘似是這會兒才注意到屋裏還有人沒走,一把捂住孟如雲的嘴,回頭衝慕淩空和孟如月尷尬地笑了笑。

於是兩人識趣地走出了房門。

一出房門,孟如月就忍不住說道,“榮濤這爛胚子,居然把『色』心打到我們家了,他是個什麼貨『色』,相信都城裏的世家姑娘們心中都有數,家世好一點的都不會考慮嫁給他,晚姨娘居然還把這看成是福分!”

慕淩空隻見到過榮濤一次,不需要多了解,就大概能猜出是一個眠花宿柳,又一事無成的人渣。可是晚姨娘抑製不住的開心不似作假,那麼隻能說榮濤還有家世拿得出手。

果然,孟如月接著說道,“榮濤也就頂著個將軍府嫡孫的身份,有什麼用呢?還不如那些有誌氣的寒門庶子!”語氣裏竟是一點都不把門第身份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