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懷安動作一頓,抬眼沉沉看著她。
大夫人眼睛亮的驚人,緩緩靠近他,勾起一抹滿懷惡意的笑容,“她身上那些痕跡我都看到了,你知道衛琳怎麼形容你的嗎?她說你是畜生,就是一個披著人皮的畜生,看到你就惡心,所以她要逃,離你遠遠的!你看,你最愛的人死前也是想著怎麼離開你,那你呢,你怎麼還不去死!”
“賤、人,”孟懷安惡狠狠罵道,抬手就掐住大夫人纖細的脖頸,“你想死?我成全你啊,反正明天你的好爹爹就要上路,你們一家可以在黃泉上相伴上路了!”
一聲『毛』骨悚然的骨頭斷裂聲響起,大夫人在瞬息之間已經被捏斷喉骨。
孟如月瞪大眼睛,茫然間就要站起來。慕淩空眼疾手快地拽住她,一手捂住她就要衝口而出的哭喊。
那頭孟懷安已經把癱軟的大夫人隨手丟在地上,像丟一件垃圾一樣,回身開始慢條斯理地收拾起棋盤上的棋子,像是他剛才並不是殺了自己的發妻,而是隨意地摘了路邊的一朵花兒一樣,這種輕慢冷漠的態度,讓慕淩空忍不住背脊發涼。
良久,等他收拾好棋盤走遠以後,慕淩空才放開捂住孟如月的右手,手掌已經血肉模糊,她忍住鑽心的疼痛拉孟如月起身,“我們先離開這裏,免得被孟懷安發現了!”
孟如月像個木偶一樣,任她拉著走到鑽過來的洞口邊,呆呆地又鑽了過去。
她的臉上已經淚流滿麵了,偏偏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安安靜靜的。
慕淩空也沒有出聲安慰,畢竟在至親之人在麵前被人殺害,殺人者還是她父親,任誰也無法接受。
所以她隻是拉著孟如月在林中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暮『色』降臨,月上中天。
孟如月輕若遊絲的聲音傳來,“騙人的吧,我剛才看到的都是幻覺吧,孟如清,你說我現在回去院子,娘親是不是正在院子裏等我回去用膳?”說道最後一句話,她眼中驀然閃出一點光來,甩開慕淩空的手就要往大夫人的院子跑去。
“是真的,我們剛才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慕淩空一句話把她的腳步定在原地。
她茫然立在原地,緩緩轉過頭來,已經哭腫的眼睛裏是深切的茫然,“為什麼呀,她們是夫妻啊,十幾年的夫妻啊,怎麼可以這樣!”她抱著頭,似乎不能接受一樣,“外公一家也是爹爹害的?為什麼呀,這是為什麼呀?”
小獸一樣的悲鳴在空『蕩』『蕩』的林間回『蕩』,可是沒有人能回答她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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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淩空把孟如月送到院子裏時,香巧正著急的團團轉,看到她們回來驚喜地說道,“小姐,您總算回來了,您再不回來,奴婢都要帶人去找您了!”
孟如月不說話,還是慕淩空回道,“因為威遠將軍府的事,二小姐去林子裏轉了轉,你好好照顧她!”
她剛準備轉身走時,袖口忽然被人緊緊抓住了。她側首一看,孟如月抬著一雙暗沉沉的眼睛,緊緊抓著她的袖口,什麼也不說,就這樣緊緊抓著她。
慕淩空沉默了一會兒,扭頭對香巧說道,“你家小姐今天心情不好,你去清水院說一聲,就說我今天在這邊歇息,幫忙把我的換洗衣物帶來吧!”